第 164 章 镜花水月死(3 / 4)

大笑,可那笑声中像是充满悲凉。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而笑,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半夜三更跌跌撞撞的走出府去,他又是想去哪儿。

只有温漫。

她制止了府中下人上前,独自跟在谢无念身后,看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皇宫门前。

皇宫大门紧闭着,他也没有敲门,只是站在那扇门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站着。

后来,他站的累了,干脆坐在地上,夜里值守的侍卫看到他来此询问来意,没得到半点回答,想送他回去,他也挣扎着不让。

无奈,皇宫门前的侍卫只得随他去。

天快亮时,他终于坚持不住,倒在地上,像是醉死过去。

温漫这时上前,让人将他带回谢府。

“南宫舒华”

躺在床榻上,脸色发白的老人口中低声呢喃着这个许久不曾说出口的名字。

温漫像是也很久没再听到这个名字了,等到谢无念因病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她端着药,问他“老师,北枭王之死是否与您有关”

谢无念先是沉默,后答道“无关。”

“您对她的死,感到愧疚吗”

“没有。”

他不会愧疚,他为什么要愧疚

南宫舒华死了与他何干

可谢无念啊,你真能摆脱这个名字带来的枷锁吗

温漫也很老了,画面中的谢无念自那一病后,好像身体也变差了许多。

他时常看着过来谢府的温漫陷入沉思,但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老师,您又在怀念您那位故人吗”

就像今天,谢无念又盯着温漫那张脸看的入神了。

谢无念摇头,“那不是我的故人,那是我的敌人。”

他的答案变了,变得和从前不再一样。

“老师想她吗”

“不。”

温漫好像完全不在意谢无念口中吐出的敌人二字,因为说是敌人,不如说,那个名字是谢无念一生也想摆脱的心魔。

又是九年过去,他已老的不成样子,像一块失去生机的枯木。

夜里,他坐在竹园之中,身旁的小案上摆放着一壶热酒,他的目光落在林中那一方小池塘中的荷花上,那纯白的花与周围的昏暗格格不入,也令他想起了多年前,那时,他曾站在这个位置上问那个男人的问题。

“阿父,什么是镜花水月死谢玉殊就是被这池中之花所迷,才最终因伤寒过世吗他不是很聪明吗”

怎么会认不出眼前是花,还是月

尚不及成人腿高的孩童立在一俊秀男人身旁,声音稚嫩的问。

他目光好奇的盯着竹林中的那池荷花。

身旁,男人的大手落在他的头顶,感受到头顶传来的重量,孩子疑惑的抬头看向自己父亲。

男人微叹了一声,低沉醇厚的嗓音响起。

“镜花水月,本就是一场虚无。”

孩子又问“那谢玉殊为什么死”

回忆中,男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目光复杂的望着那池荷花呆呆的出神。

等到谢无念终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时,他已不自觉走至林中的那池荷花旁。

他的眼睛看着那抹白,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

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当年谢玉殊为何而死。

自嘲一笑,他的手终是没有触碰到那片花瓣,因为他知道,那是假的,他垂下了手,慢慢的在池边的地方卧了下来,头枕着池边的青石,伸长的胳膊正好探于花间,袖摆浸入水中,鼻尖尽是花香,他的上身已完全被水打湿,从高处往下看,就像是他伸臂揽着这一池荷花入眠一样。

可谢无念未醉,睁开的眼中眼眸清明。

月光未能穿过这一片竹林照入池中,有的只有竹影摇曳,“沙沙”的竹叶声中,谢无念揽着这一池荷花,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过后,他因病躺在床上,却拒绝服用药物,言苦,不愿服药。

可光幕之外的人看到这里,哪里还看不出这只是他想死的一个借口

“唉”

“万万没想到,真正的镜花水月死真相竟然是这样”

有人议论,他们的表情或震惊,或唏嘘,有人说起他们曾听闻的故事版本。

“昔年谢家家主谢玉殊,于六十二岁花甲之年,夜间醉酒,独自于池边捞月,更深露重,衣衫皆湿,因此染上风寒,逝世。”

可现在再来看,世人所知的还是真的吗

谢无念甘愿赴死,那谢玉殊呢

作为第一个创造出这种死法的人,又是不是和谢无念一样,只是单纯的不想再活下去,而为自己的死

安排好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看看啊,世间亡于伤病之人如此多,对比起自己寻死,是一个说出去看起来多正常、合理、平常的一个理由啊。

它不会在若干年后,还被世人探讨议论这人为什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