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师生三十载,愿尔珍重(4 / 5)

恶,此为人性。”

柳大人,陛下自己懂得如何当好一个帝王的,你又何必过多的强求呢我倒挺高兴他能这样squo任性rsquo一次。”

柳尚不予苟同,生气的冷哼一声,“陛下任性的次数还少吗你难道没听见天下这么多人骂他的声音”

元师依旧笑呵呵,“那柳大人信了那些人骂的了吗他们说陛下是昏君就是了若真是如此,恐怕柳大人现在也不会躲在府中生闷气了吧,其实,您心里更气陛下不为自己考虑。”

柳尚被人当面揭穿心思,脸上有些挂不住,却还是梗着脖子死犟。

“以孝治国,不可枉顾礼法规矩,这事本就是陛下错了,你来当什么说客”

这是恼羞成怒了。

满头白发的老人不怒反笑,画面一转,是柳尚和元鸿带领上百人挑灯在夜里检阅各类典籍的画面。

昏黄的灯光下,这两百来号人俯身坐于案前,每个人的脸上神情认真又严肃,偌大的书楼当中,在他们的脚边腿上堆满了典籍,乱中有序的层层堆叠着,到处都是书,而他们置身其中渺小的就像一只只蚂蚁。

而正是他们夜以继日的辛苦付出,才使得大宸时期文学发生改革。

这对师生和君臣之间的默契越来越深,往往对上萧临渊的一个眼神,柳尚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对邻国的讨伐书、以及各位夫人、小姐的封词、诏书,柳尚信手拈来。

往往要打仗了,萧临渊头一个就是看向柳尚,然后是领兵的主将。

“拟旨”

“出征”

“遵陛下之命”

短短几字,无不透露着君臣一心,上下齐力的那种感觉。

光幕外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视频越靠后,柳尚看萧临渊的眼神和表情就逐渐从恨其不争、气愤,再到一心追随、眼里除了对自己主君的推崇再也看不到不平和不满。

那是对一个人的心悦臣服。

柳尚也越来越老了,他所作的赋也渐渐少起来,脾气亦没有当初的爆裂。

他坐在元鸿的床榻前,听对方拉着自己的手说“吾岁数大了,要先走一步,柳师当珍重自身,少动怒,气大伤身。”

后者点头,“吾近年来,常感精力不济,已开始保养自身矣。”

元鸿又勉力开口“陛下是明君,终将名留青史,然虽登临高位却堪称一生孤苦,天下谁人知又有几人怜”

他紧紧的拉着柳尚的手,半睁的眼中是执着、是怜惜、是不甘、亦是悲伤。

“我知他正值壮年,而你已不再年少,亦陪不了他多少载,然终师生一场。柳师啊,天下人敬他为君,你亦如此,但吾望你不止如此,若有闲余,望能多关心一二。”

柳尚没有说话,只是认真且郑重的点了一下头,神情很是沉默和严肃。

他知道。哪怕元鸿不说他也知道的。

看望完元鸿,他走出府去。

光幕里,他穿着灰色大裳站在元府门处,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宅邸,然后抬头望向灰白的天空,神情凝滞而沉重,看不出在想什么,只能感觉出其心情并不好,很低落。

后面的画面里,他脾气似柔和了不少,也少管了很多事,处处透露着一种悠闲和颐养天年的感觉。

他仍旧作文写赋,但做了多年文人的他,每日清晨竟也开始学起了武人晨练,保持饮食清淡,开始了养生。

这种转变是很明显的,一日惹得萧临渊也问起。

“老师今日怎不骂我了”

他案上写的字比起从前好看了许多,但或许落在柳尚眼里,仍旧差劲。

但柳尚却没有生气,他拿着萧临渊今日写的功课,细细检阅。

闻言,回道“陛下的字比起过去那些年进步甚大,臣没什么要对您说教的。”

盯着书案后已至中年却仍是不改俊美的帝王,他的表情有些复杂,补足剩下的话语。

“臣老了,余生只愿陛下一切都好。”

萧临渊一愣,微微一笑。

“吾愿老师亦如是。”

可生命的年轮啊总是不停旋转,年老与年少的差别往往代表着生与死的距离。

这一年,柳尚离世。

满是缟素的皇宫,大殿中微风穿堂而过,掀动殿外柱边白纱,殿内满室皆空,唯有身着银冠白裳的帝王独自一人坐在玉阶上,而他的身后正是那把漆黑镶金的龙椅。

他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前方大开的殿门,不知在想什么,手中细细摩挲着一枚乳白色的环玉平安佩,沉默无言。

画面里的旁白,柳尚低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旁边一行一行的文字出现。

吾皇天纵之资,所览经文过目不忘,可日背经文三百卷,然向学之心实在浅薄,吾虽不解,然知非其之过,乃吾教习有失。

吾自负有才,虽心怀书山半座,然授学数十载,弟子无向学之心,师者徒之奈何,憾哉憾哉,悔叫吾一身所学未能尽授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