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罚只是小事,扶苏公子怎么办
而且,让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一对父子为他吵架
蒙恬在心里疯狂咆哮。
他配吗他不配
扶苏不以为然,但顾念着好友的心意,他从善如流转开话题“那继续说夏家小女子吧。你把她安置在新安里,意欲如何”
蒙恬“”
他不想说
他现在听不得“夏稚唯”这几个字
但见扶苏认真发问,蒙恬只好诚实回答“将她安置在都是伤退士卒的陌生地界,压后夏翁的爵位,不让夏翁入工籍而入民户籍,却暂时不予他们分田我便是想逼她一下,想知道在这样的限制条件下,她能做出些什么。”
扶苏了然。
确实,一个人只有身处绝境之中,方能显露出最真实、不加掩饰的本我。
鉴于夏稚唯年岁尚小,蒙恬的本意也不是要把她毁了,如此做法稍微试探一下,倒是没有什么可置喙的。
而且新安里乃至建章乡一带皆是熟悉可靠的老秦人,便是夏稚唯承受不住压力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甚至发疯、破罐子破摔,也会被老秦人飞快拿下,闹不出什么大动静。
可是
“我觉得你试不出来。”扶苏轻笑道。
蒙恬愣了一下,回道“虽然我是想过会失败但公子又是如何这般肯定”
“你不是说了吗,”扶苏抿了口清水,轻描淡写道,“她本心皆利于黔首难道新安里的乡民对她来说,就不是黔首了吗”
蒙恬反驳道“可那里住的老秦人绝不是她一个年轻小女子能够轻易博取信任的,她更不可能指使老秦人做事。”
“她不需要。”
扶苏回得含糊不明,对蒙恬的疑惑没有过多解释,反
而抚了一下衣摆,笑着起身。
“天色还早,不如我们干脆一道去新安里看看”
蒙恬愣愣地道“啊也行。”
长公子没有出行限制,他将身上典雅但不宜骑行的深衣换成胡服,带着一队近卫,与蒙恬直接策马出行,不消半个时辰便来到建章乡。
一进入乡界,几人便敏锐觉察到此地气氛有异。
只是这气氛并非是危险,而是莫名有种热火朝天的热闹。
“看来此行不虚。”
扶苏和蒙恬对视一眼,在黑甲近卫伴行下径直朝新安里而去,远远就看到闾门大敞,而守门的里监门不见踪影,反倒是门内传来阵阵嘈杂人声。
“嚯,”蒙恬忍不住上身微向前倾,想要看得更远,“该不会,整个建章乡的人都聚在这儿了吧”
扶苏简言道“走。”遂即轻踢马腹。
众人加快速度进入新安里,果然见乡民们都聚集在某处似乎是河边的位置。
“公子,那边人太多了。”
蒙恬再是好奇,也必须考虑长公子的安全问题。
他打眼一扫周边地形,马鞭指向附近一处不远的山坡高地,“不如我们去那儿”
扶苏点头“好。”
居高临下,就不用往人群里挤了,况且他们暂时也不想惊动旁人。
临走前,扶苏不忘点了两名近卫,让其悄悄混入乡民中探听消息,看是发生了什么。
不过真等他们抵达高地,辨清被人群包围在当中的东西后,就只剩下了满心震惊。
“那是什么”蒙恬喃喃道。
只见临岸河水边被乡民齐心架起了一座圆轮状的东西,可是分明没有人在操作,圆轮却是在自发旋转,搅动着流水
“像是某种机关。”扶苏推测道。
其中一名打听消息的近卫火速回来,带着同样的震惊回报。
“听当地章乡夫所言,此物名为水车,可以借助河水流淌时的推动力自行运转,并将河水运送到与之相连的水槽中,再通过沟渠运送,达到汲水灌溉农田的作用”
扶苏眼光波动,下马走到山坡边缘,仔细观察着那辆水车,询问重点“谁做的”
另一名近卫回忆答道“好像是一户外地新来的人家,当家人是个秦墨。”
扶苏偏头看向蒙恬,后者喉咙滚动,微一点头,肯定他没问出口的想法。
扶苏拍拍他的肩膀,略一思索,又问“建章乡最近出现了多少新农具”
近卫哪里知道,只能再去探听,过了半晌,汗流浃背跑回来,惭愧道“属下没有记住所有的名字,但听乡人们言谈间,提到的起码有三四种的样子。”
蒙恬“”
行,三四种新农具接连出自建章乡,他却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说好的老秦人忠诚不一呢
发现蒙恬被点燃的恼怒,扶苏语气不轻
不重提醒道“虽然我们不知道,但咸阳官府未必不知,或许是还在核查阶段。”
蒙恬闻言却更加心塞。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夏稚唯是故意不告诉他吗连章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