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德阳殿的阔朗,椒房殿的布置十分温馨。刘隆还未登堂,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宫女们打起帘子,刘隆进去,只见刘椿正在向樊嫽表演跟武师傅学的武艺,身子摇摇摆摆。
宫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笑夸大皇子好厉害,可让这小人儿得意坏了,表演起来更加卖力。
刘祯坐在榻上拿着块糕饼啃。
众人见皇帝进来,纷纷拜见。刘隆摆手,宫女寺人出了正堂。
“小棠睡了吗”刘隆问樊嫽。
樊嫽将头转向偏厢的方向,笑道“醒了,江黄门正在里面抱着来回走动呢。”
刘隆闻言想起幼时的情形,禁不住笑起来,起身捞起可爱的闺女抱在怀里,到了偏厢,就看到江平果然抱着鹅黄色的襁褓走来走去。
“睡着了,就把他放到榻上。”
许是听到声音,闭上眼睛的刘棠突然睁开眼睛,菱形的小嘴张着,含糊地咿呀。
江平笑道“没呢,小皇子刚喝完奶,抱一会儿才能放下躺着。”
“你别累着,这儿有这么多侍奉的人呢。”刘隆道。
“我知道。”江平笑道。
刘隆回到正堂,将刘祯放在榻上,拍了拍身上的糕饼渣,与樊嫽说起班始弑主案。
樊嫽道“不少宗女过来找我请求严加惩办班氏呢。”
刘隆看了眼乖巧的女儿,点头道“母后也是这样的想法,那就这么办,看在班定远与西域都护的面上,给除班始外的人一个体面。”
樊嫽闻言,拿出纸笔拟了诏令,拟好请刘隆过目。刘隆看完点头,让人送到尚书台。
班始腰斩,班始同产皆赐死,除国。若非班雄夫妇已逝,他们也会一并赐死。
刘隆突然想起上辈子偶然看过“驸马杖毙公主”的桥段,浑身一阵热一阵寒。
热的是,以后谁要敢杖毙他家的女儿孙女之属,立马热血上头,灭他满门;寒的是,真有类似弑主行径的狂驸马,而且东汉开国百年就有俩。
刘隆一边拿着帕子为女儿擦手,一边道“我小时听着班定远的故事长大,十分钦慕他的胆识谋略,这班不提也罢。班宜僚倒是有几分其父的风采。”
班超投笔从戎,三十六骑收复西域,不知令多少人心驰神往。
樊嫽亦道“是呀。”
刘隆道“你超额赏赐为刘坚得奔走的姊妹兄弟,再赐给刘坚得东园秘器,怜其英年而逝。”
樊嫽应了,低头看见仿佛听得入神的女儿,道“阿桢以后做事不可鲁莽,在亲近之人怒极时,要记得示弱,不可以硬碰硬,否则悔之晚矣。”
郦邑公主和刘坚得翁主都是在丈夫怒极时被杀死的,便是夫家满门陪葬又如何她们终究不在了。
“以后谁欺负妹妹,我就灭谁满门。”刘椿坚定有力的童声突兀地响起。
刘隆转头看去,脸上露出一
个疑惑的表情,道“小椿,你怎么没去上课”
刘椿的表情一滞,随即振振有词道今日老师教的我学会了,就不用去了。”
“嗯”樊嫽板着脸看去。
刘椿仿佛感到屁股的疼痛,忙道“阿母,我这就去。”
刘隆看着刘椿着急忙慌的样子,哼了一声,道“臭小子不怕我倒怕你。”
“他还不是仗着你疼他。”樊嫽没好气道,刘隆嘿了一声没有接话。
夫妻说了一会儿话,刘隆嘱咐道“你这些日子要多修养身体,宫务暂托马女史等人照看。身体好了,才能谈其他的。”
樊嫽笑着应了。刘隆这才回德阳殿处理朝政,走之前把江平叫走了。
路上,刘隆对江平道“我知你疼皇子公主,但不要过度劳累。你现在不是年轻人了,保养身体最重要。”
江平笑道“我哪就那么不中用了”
刘隆轻哼一声,对他道“回去你就休息。”江平只好笑着领了皇帝的好意。
如今朝中的形势与八年前不同了。司空杨震升到太尉,不过因为年纪大精力不济,一般不大管事,朝中真正受皇帝器重的是朱宠、左雄和虞诩。
朱宠现在为司徒,左雄升为尚书令,而虞诩今年刚从诸羌调回来担任司空。
虞诩走后,举荐在边郡担任太守的王符接任护羌校尉一职,刘隆准了他的提议。
朝廷举办的武举现在慢慢发挥了作用,边地现在人才济济,刘隆终于没有初登基时的窘迫了。
虞诩盛赞的皇甫规、段颎,邓遵推荐的张奂,还有刘隆的伴读耿晔。耿晔颇有先祖遗风,现在成了护乌桓校尉。
这四人几乎都与刘隆同龄,他大怀欣慰,将才在他在位期间至少不会青黄不接,不说猛将如云,但也有几个拿出手的。
文臣更是不用提,明经明法明算孝廉源源不断地为朝廷人才。
刘隆内心将朝臣扒拉一下,顿时神清气爽,命人召来三公与尚书令。
不一会儿,四人都过来了,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