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意思,姜城得了这块令牌的守将并不亲近哪一派,因此才能客观的产生这种怀疑,尤其是丘城失守后,这个怀疑几乎成了摆在明面上的事实。
偏他还不敢宣之于众,就连身边的同僚和顶头上司都不敢言语,一路辗转,好不容易避开董家的视线,把东西和证人送去京城。
在那位守将心里,谁都有可能叛国,就太子和皇帝不可能,这天下是他们老山家的天下,没有卖他们自家祖业的道理嘛
于是,朝堂上是战是和还没结果,转头太子就大义凛然的指责三皇子外家有通敌叛国的嫌疑,且他有人证物证。
群情哗然。
董家简直百口莫辩,那是只嫡系才有的令牌,有人拿着这种令牌,在姜城杀了四十八个守将,一路以武力冲关,你说你家没有造反的心,谁信哪
你说你家令牌被偷了那好,谁的被偷了,怎么偷的,被谁偷的,时间是什么目的是什么为什么选在丘城失守这么个敏感的时间点上怎么好端端的不偷别人偏偷你的呢肯定你也有问题的对吧
总之你家与这事脱不了干系,这点总没冤枉你们对吧
虽然还没抓住董家人嘴里恨的咬牙切齿的小偷,但从上到下都没人敢轻易相信他们,董家就这么被束之高阁。
三皇子瞬间就成了没牙的老虎。
贤妃和董家恨不能将秋东抓起来活刮了,可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不能有。
他们此时已经明白,他们是被秋东给耍了。
保山伯府已经人去楼空,保山伯才是整个大周最大的奸细,那令牌就是保山伯冲关的凭证,说不定人家已经回魏国享受高官厚禄去了,偏这群蠢货一无所知,还洋洋自得。
但贤妃和董家还不能戳破这层窗户纸,不仅不能戳破,还得当做对此事一无所知,一口咬定他们家的令牌就是被人偷了,不能让人将董家和魏国奸细联系在一起,那才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这口气憋在心里,真是日夜煎熬。
要说全天下最理解他们的,其实非秋东莫属。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更知道你到底有多冤。
秋东是真清楚这件事里董家有多无辜,毕竟,那守将能一路辗转,顺利的把令牌送去太子手里,还是他带回来的那几个老臣的手笔呢。
他在老太后的怡园里盯着人搭暖棚。
怡园被老太后精心打理的花圃,一夜之间犹如狂风过境,光秃秃一片,老太后也不恼,还在边儿上瞧热闹,鼓励秋东这个四十岁的大孙子
“挺好,小东这活儿干的麻利,回头给我的小花园也搭个暖棚好过冬,就按这个标准来,瞅着就很结实。”
秋东应的可利索了
“行,回头我就画了图纸,叫司农司的人帮着瞧瞧。”
转头对忙前忙后的老管家道
“那几个老家伙也不是完全没有能耐,就是胆子太小,太怂,这回的差事办的不错,该给的好处就落到实处,得让他们尝到甜头,才能尽心帮咱们办事。”
老管家笑眯眯的应了
“您且放心,老奴会看着办的。”
“周帝太子那边也该抓紧了,安安和念念可都在战场上呢,我这当爹的能帮上一分算一分。”
老管家笑的更没眼看了
“是,小主子们知道您的心意,定会感动。”
秋东背着手观察暖棚刚有了雏形的骨架,心道我要他们的感动干什么,要是能跟着他们那个长了一肚子心眼儿的爷爷,学着长点儿心眼,他这做老父亲的就心满意足了。
秋东是心满意足了,周朝这边可有人彻夜难眠。
三皇子发生了这种事,武将一时群龙无首,主和的文臣占据上风。
结果太子还没得意两日呢,不知打哪儿传来一阵妖风,狸猫换太子之事被人旧事重提。
而且比上次更离谱的是,这回还多了个当事人。
此事的离谱程度,就连多出来的这个当事人本人听了,也震惊的久久没法儿言语。
当事人冯少平正在家中修养,外面才刚换上秋衫,屋里就点了两个炭盆,伺候的丫鬟热出了满头汗,只她躺在床上还盖着一条冬日用的厚棉被,面色依然有些苍白,显见是打胎后伤了身子的缘故,听那个面无表情的丫鬟口述了外面的事,惊的目瞪口呆。
“我”她不可思议的用手指着自个儿,“你说我是皇后的亲闺女”
天底下哪有为了捡来的儿子的名声,强迫亲闺女打胎,她不同意,就让人绑了她硬灌药,又让人将她泡进冷水中做出落水假象,收买了太医来诊脉,说她是失足落水伤了身子需要静养的母亲
岂不可笑
那样的母亲,要是她亲娘,她不得日日夜夜做噩梦她是谁家的孩子,她心里透亮。
但太子心里到底透不透亮,可真就不好说了。
冯少平现在也算看出来了,太子啊,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除去身上权利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