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我也无可奈何。”
“这样吧,让我们的人提前做好准备,莫被他们闹了个措手不及。”
“再在厂里寻些能力出众的工人,若他们不来,便由这些工人们补上。”
“大兄已经七年不曾回来了,他的迎接仪式一定要热热闹闹的,不能因为我的缘故变得冷清。”
吕雉莞尔,“公主放心,不会冷清的。”
朝中的那帮老臣们思想仍未转变过来,认定未来的继承人是长公子,对于小公主的存在极其不满,这次去接长公子还朝,能去十之二三的人都属于朝臣们心软,不想让公主太难堪。
所以早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她与张良萧何便在偷偷准备了,工人们已经选好,她们是因为公主才有了在工厂工作挣钱的机会,自然对公主马首是瞻,只需一声令下,她们便会追随公主左右。
但只有工人们还不够,毕竟是接长公子回城,需要几位身份高的朝臣来坐镇。
鹤华将水晶珠钗簪在发间,“走吧,我与你一起寻人。”
鹤华第一个拜访的人是蒙毅。
“蒙上卿,你不疼吗”
鹤华在侍从的引路下来到花厅,看到蒙毅靠着引枕躺在摇椅上晒太阳,脸上还盖在一本书,忍不住快步上前,拿开他盖在脸上的书,“你才受过三十军棍,怎么不躺在床上好好养养”
然而她的手刚摸到蒙毅脸上的书,就被蒙毅隔着衣袖按住了胳膊,书仍盖在蒙毅脸上,她看不到蒙毅表情,只听到蒙毅幽幽出声,“公主若不来寻臣,臣也不会遭这种无妄之灾。”
“公主若果真心疼臣,便不该今日来寻臣。”
“我知道我今天不该来找你,也知道我只会连累你。”
蒙毅不想拿开书,鹤华只好收回手。
摇椅上的男人动作幅度并不大,离得近了还有淡淡的苦涩药味,鹤华眉头蹙了蹙,心里愧疚得很,但蒙毅不喜让她看到自己身上的伤,以前她心里难受,试图给他上药,一向好脾气的他难得冷了脸,披衣而起,冷声让她出去。
那一日她便明白,她在蒙毅心里是小孩儿,是需要他庇护的存在,他不喜欢他的脆弱暴露在她面前,那件事之后,她便鲜少再问他的伤,至于给他上药这种事,更不是她身为公主该做的,她该做的,是明确自己的位置,拿到自己该拿的东西,而不是体恤被自己连累的朝臣。
尽管这位朝臣是蒙毅。
鹤华看了看蒙毅的腰与背。
隔着衣服,蒙毅又是躺着的状态,她看不到蒙毅的伤势究竟怎样,只嗅得到若有若无的药味,她蹙了下眉,收回视线。
“可是蒙毅,你与大兄年龄相仿,从小一同长大,情意远比与我更加深厚,你难道想看大兄的迎接仪式凄凉冷清”
鹤华开口,没有提自己让蒙毅成为被殃及的池鱼,而是单刀直入,说起自己来寻蒙毅的目的。
蒙毅耳朵微动。
侍从搬来小秤,鹤华坐在小秤上,双手捧着脸,“大兄是功臣,更是大秦的长公子,他不应该因为我的原因被波及。”
“他的回来,应该是红毯铺地,鲜花怒放,在鲜花与掌声之中被人簇拥着抵达咸阳新城,而不是孤孤单单走进一座他不熟悉的宫城。”
“公主,你说得对,公子不该被冷遇。”
蒙毅笑了一下,“但此事与臣无关,臣帮不了您。”
“谁说此事与你无关”
鹤华斜了眼被书本盖着的蒙毅的脸。
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哪怕上面盖着书,也能从书本下暴露出来的角度看出来。
书盖在脸上,却盖不到下巴处,下巴处是青色的胡茬,与十分突出的喉结。
大抵是在家养伤不必上朝,今日的蒙毅躲了懒,没有刮胡子。
鹤华眼睛眨了下,略整衣物,凑到蒙毅身边,以极小声的声音在他耳畔说了一句话。
蒙毅嘴角笑意倏地一僵,脸上的书本滑落一角。
鹤华十分贴心,将书本往他脸上盖了盖。
待书本挪回原来的位置,她便收回手,接了侍从捧过来的茶,往嘴里送了一口。
“蒙毅,蒙上卿,这件事还与你无关吗”
鹤华手里拿着茶盏,眼睛瞧着蒙毅,“你若觉得果真与你无关,我便不烦你,现在便从你府上离开。”
“”
公主这蔫坏蔫坏的缺德劲儿是从谁身上学来的
片刻后,蒙毅悟了。
是陛下。
他光明磊落,公子扶苏霁月清风,教不出公主这种一肚子坏水的主意,唯有他们的始皇帝陛下,才能言传身教让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公主内里是一朵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
蒙毅叹了口气,“罢了。”
“臣再随公主走一遭。”
蒙毅把书从自己脸上拿开,侧目瞧了脸笑着饮茶的鹤华。
小公主乌湛湛眼底映着他的脸,脸上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哭笑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