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秦·招贤 膏药爪子敲出来(bushi……(2 / 3)

田翻好了,热闹热闹好。”

“那我叫上家里小子、女子们同去。”

不等秦昭和桑冉放下碗,妇人把壶往里正手里一塞,跑进屋去喊自家儿女。

不一会儿,他们欢欢喜喜快步出门,村里响起他们高昂的呼告声。

里长猛地一挥壶,懊恼地拉开柴门,给秦昭和桑冉让路。

“嗨,瞧我这里正做的,竟让贵客在外站这么久客快随我进屋,好好歇歇脚,晚上再好好宴客”

秦昭与桑冉面面相觑。

他们精挑细选的“游秦考察”,未曾想以这种方式开始。

好好休息缓过来双脚后,秦昭拉着桑冉在村中逛了起来。里正也陪着他们一起,带他们认路认人。

乡里的男女老幼忽然间像地鼠似的全冒了出来,热烈的目光叫他俩初步体验老秦人好客起来是多夸张。

“这俩外乡后生真俊哩。”

“喂,俊后生,晚上要不要某的碎女子陪你们过夜”

“你这老东西,可别把贵客吓到了。客啊,某这还有半坛果酒,晚上给你们满上”

“阿婆给你们做饼,小子快跟我回家舂麦。”

秦昭几乎要被村民的热情吓麻。

入秦时,她知秦国民风彪悍,可不知竟能如此彪悍。

为行路方便她做了男装打扮,不想被好几个小姑娘送了秋波人家家里人甚至愿意送女子上门。

这些秦人对男女婚姻的态度还停留在如此原始自然又开放的阶段。

或者说,大部分的秦人都没受到中原推崇的“礼俗”限制,他们对男女间的自由结合、离异并不看重,甚至认为理所当然。

秦昭僵着脸,她此刻万分期待卫鞅也能遭此“奇遇”。

教化秦风中鄙陋的那部分,就让这位法家大佬切身体会过后,再出台相应的政策吧。

乌白村后是一片乌桕树林,这个季节枝上正挂果,树叶正在发色色。

秦昭忽然理解“乌白”的来历了说是乌鸦喜食乌桕果,这树的果子彻底成熟后变成蜡白色。

“客看这些树做甚我和乡里老人都想用桑树换了它们想想它们没村子起就在这,才歇了心思。”

“里正勿忧,或许以后它会有大用。”

“哈哈,大用,难不成要伐它去做战车武器仗还能打到乌白村口来”

里正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拉着他们去往猎到彘的卤水口。乌白村能在偏远处自给自足,全靠这口小小卤水口。

原本发现村子能出卤,上报后雍城令特意请人来看过。奈何地不灵,出卤少位又偏,官府给村子留了个小卤口后便无人问津。

卤水即使再少,对乌白村而言,已是极大的财富。

秦昭他们到那时,野猪早已被宰杀。男人们利落地分好块,交到女人们手里再处理。

旁边有大陶盆正在熬盐卤。长木板做的简案上摆着从各家各户搜罗来的散粗盐和一些香草配料,肉在这里以原始天然的方式被腌制,然后穿上木棍,运到村子中央大平地上的烤架附近。

天色渐渐暗下来。

晒粮场上的篝火点上,烤肉的滋滋声伴着香味飘来。乌白村的人围着晒场席地而坐,欢笑起宴,好不热闹。

野猪的肉看着虽多,分到每个人手上就只有一小份了。

每家每户轮流着给秦昭桑冉两位客人送上自家的食物一勺麦饭,小半碗豆羹,几口拌野菜,小份掰开的粗饼,一小碟老酒

“客安心吃。虽然没啥好招待你们的,但老秦人有一碗水就会给客半碗,有一块饼就分人一半。”

“明天下麦种,今日贵客来,多年碰不到的好事情,值得乐一乐。”

“客放开些,吃吃笑笑,庄稼汉不知别的快乐,吃饱丰收不打仗,就是幸福哩。”

苍老的脸,稚嫩的脸,粗糙的手,乌黑的手,破烂的衣,沾泥的裤

有身体伤残的老者,有孤苦的老妪,有腼腆又大胆的少女,有蓬头撒野的稚子,有满手老茧的青壮

他们身在贫苦,这场宴会之后每家都要缩食好几日,但他们都在笑。

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笑,而是日子总不会比过去更苦的豁达笑容。

秦昭悄悄溜到一边,坐在高高的土垛上,看下面的青年男女围着火堆跳舞。

她将那小碟老酒饮下,发苦的酸味让她幻视吞下山西老陈醋,被感染而起的泪意生生被酸了回去。

放下陶碟,秦昭拨弄起腰上的袖珍鲁班锁。

这枚跟小雀绑定的锁被桑冉做成了腰坠,从入秦之后就一直挂在她身上。

这场夜宴令秦昭有种奇妙的触感,她突然发现,战国的秦人和二十一世纪的华夏大众根本没什么区别。

人们的愿望是如此质朴简单丰衣足食,国富兵强,能安心种田度日,能有好天道丰收年。

汇成国家的永远不是它的君主,历史也绝非只有闪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