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以北,昆仑落下天梯,神官礼拜。
青鸟手握玉剑,立于众神官最前方。
载天鼎高悬,垂下翠色瀑布,其中包含的浓郁的生命气息,以此温养诸灵。以青鸟挥出的剑光为界限,秽物无法再前进半步,就连净河鱼获的天河都在此地断流,万千金芒浮现,是游动在天河深处化星鱼龙的嘶鸣
昆仑神官高歌着前进,他们每走出一步,秽物便倒退一步,直至被逼出太行的范围。
古树枝叶簌簌响动,玉牌上闪烁光芒,那里刻着太行中还活着的生灵的名字,以及那些死去的生灵最后的、也是最强烈的祈愿。他们要这天地间太平,要这秽物们泯灭。祈愿被红色绸带连接在一起,形成一股不弱于龙脉的力量。
青鸟从踏入这里时便感受到了这股庞大的能量。
她站在天梯之上,沐浴金色辉光。
曦剑嗡鸣,她掐着一道剑诀踏来,逼近净河鱼获,那天河在她剑下破开,剑芒直刺净河鱼获所在的一叶扁舟。从天河中复苏的化星鱼龙袭击她,只能被青鸟周身的剑光绞成碎片。
与此同时,神官们与秽物浪潮接壤,苍白的颜色在大地上飞速褪去。
但神官们的面具下丝毫没有松懈的神情,他们知晓这远远不是结束,数量更加可怕的秽物还在后方。那相隔数万里都可以看见的巨大影子,它们缓缓行走,在大地上留下一道道深邃的犁痕,仿佛是它们给这个世界添的伤疤。
天穹之上,两道身影不断交错。
在青鸟逼近的瞬间,木舟粉碎,净河鱼获拎起酒坛腾空而起,手中握着一柄鱼竿,鱼钩带着寒光,刺破剑气,越过青鸟刺剑的动作,直取她的咽喉。随着一声清脆轰鸣,青鸟斩断鱼竿,在净河鱼获略带疑惑的神情下刺向其眉心。
天河狂涌,两道身影再次分开。
只是这一次,净河鱼获的眉心溢出血迹。
他皱眉,觉察到了异样之处,那柄剑比之前更加锋利了,锋利到能随意切断他的鱼竿。
青鸟身边尽是天河之水,水中鱼龙如箭矢般跃出,要撕咬她。载天鼎落下,鼎身旋转,其表面的活灵复苏,与化星鱼龙厮杀在一起,木行器对于这等生灵有着难以想象的压制力。
正当青鸟握住曦剑,准备再战时,她听见一声吆喝。
像古时的戏曲。
一声吆喝,就遥远到了千万载前的过去。
是那净河鱼获,他摘下斗笠,将斗笠背在身后露出苍老的、满是皱纹的脸。眼眶凹陷,但眼眶中镶嵌着两汪无比瑰丽的蓝色大海。他吆喝着,很快吆喝声转变为了唱,一个奇异的乐器悬浮身前,随着老人说着词,一阵阵奇妙至极的曲调附和上来。
渔鼓,裁竹为筩,长三四尺。
青鸟知晓这位无可撼动者终于认真起来。
“诸民间子弟,不务生业,辄于城市坊镇,演唱词语,教习杂戏击渔鼓,惑人集众。”老人轻吟道。
青鸟结成一个奇妙法印,淡青色的火焰燃烧起来,甚至覆盖住曦剑的剑光。
于这火中,青鸟挥剑。
晨曦降临
道权耘谷轻轻挥动云扇,一脚踏碎一位王者的头骨。
罡风席卷天地,扯烂了天皓的羽翼。
比起北方昆仑取得的些许优势,南边面对道权耘谷的太行八王便称得上糟糕了。
他们哪怕承接龙脉之力也无法与无可撼动者为敌,甚至连阻拦片刻都无法做到,被道权耘谷如牛羊牲畜般宰割。太行诸灵一茬一茬地倒下,玉牌破碎的声响比死亡来临的血溅声还要可怕。秽物开始飞快的渗透进太行的绵延山脉中,这里早已经没有了最后的屏障。
那巍峨伫立的太行宫被纯阳一剑斩的粉碎。
皎月般的神灵虚影在那日彻彻底底的消弭天地。
“诸位,便到此为止了么”道权耘谷朗声说道。
云扇表面亮起篆文。
这一击,恐怕能掀翻太行数千万里的山峰。
而云扇之风所过之处,将秽物丛生,众生堕落。
道权耘谷冷冷地望向太行山脉,地上的诸灵从始至终都不在他眼中。太行山深处有一尊真佛,可直到现在那尊真佛都毫无动作,仿佛完全放弃了抵抗。但道权耘谷知晓这不可能,如果对方想要放弃,此刻便不会处于这太行山中。
无所谓了。
今日过后,太行不存。
道权耘谷发力,掀起云扇。
就在道权耘谷挥动云扇的那一刻,太行山脉的中心区域,佛光下的楚杏儿抬头,目光根本不在道权耘谷身上,杏仁般的漂亮眼睛中倒映那道狰狞威严的龙形巨影。
“轰”
月白色的火焰划破天穹,点燃了整个天空。
空间撕裂,从空间的裂缝中长出荆棘和白色的花蕊。
满月高悬,那道箭矢穿过了一切,射向道权耘谷的胸膛。道权耘谷的动作硬生生停下,九像恢宏站起,又瞬息融化交叠于身,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