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幼度脸上带着些许莫名笑意,看着脸色复杂的诸伯夷。
占城、真腊、浡泥、彭亨、单马令等国使者皆带着几分焦虑地看着诸伯夷,都期望他能够拒绝。
南海水军驻扎在海南岛已经让他们倍感压力了,如果在室利佛逝建一个水港,那他们真就没有喘息的空间了。
一南一北两个水港,罗虞朝廷直接将整个东南海岸线都掌控于手心之中。
见诸伯夷一时间没有回话,罗幼度很大度地说道“既然贵使心有疑虑,朕亦不勉强。朕向来都是以德服人,此事作罢”
听罗幼度如此说来,诸国使者皆松了口气。
可罗幼度话音还未落,诸伯夷的声音却急匆匆地传来。
“陛下等等”
诸伯夷出列作揖,说道“并未外臣不愿,而是在考虑将何处借给陛下建造水港更为妥当。”
他说这话的时候,内心也充满了无奈。
罗幼度派遣水师在马来岛建造水港,对于他们国家来说,确实有一定的威胁。
但是如果没有中原水师,室利佛逝也许会有灭顶之灾。
其中关乎室利佛逝与爪哇国的恩怨。
室利佛逝与中爪哇在百年前非常要好,两个国家都是信仰大乘佛教且相互联姻,一起掌控着东南亚最重要的黄金水道。
但是中爪哇本土的湿婆教推翻夏连特拉家族在中爪哇的统治,建立马塔兰政权。
而中爪哇的夏连特拉王子逃到苏门答腊巨港,意外继承了室利佛逝的王位。
两个国家阴差阳错地就成了死敌,为防止室利佛逝的报复,马塔兰政权将首都从中爪哇迁移到了东爪哇。
原本两国还相安无事,可随着罗幼度的出现,吴越、中原过早地开海运,掀起了蝴蝶效应。
吴越将中原的特产往泉漳海南一卖,盘活了海南诸国的贸易。
室利佛逝也享受到了一定的福利,搬迁至东爪哇的马塔兰政权见此也跟着眼红了,开始与室利佛逝争夺海上贸易。
历史上东爪哇与室利佛逝尽管摩擦不断,但真正大举进攻是在三十年后。
可因蝴蝶效应,东爪哇与室利佛逝已经提前交恶。一方面是在印度洋捣乱,一方面是暗中派遣海盗在南海作恶。
室利佛逝实力衰退严重,面对东爪哇的袭扰,疲于应对。
这种情况之下,如果再得罪中原朝廷,诸伯夷不敢想象室利佛逝会是什么下场。
从另一个方向来看,中原朝廷在室利佛逝建造一个水师港口驻军,东爪哇的威胁将不复存在。
诸伯夷的感觉便如饮鸩止渴。
面对这种情况,室利佛逝已经不能再惹中原不快了。
一旦中原不带他玩,或者选择东爪哇的马塔兰政权,室利佛逝撑不过几年。
身为棋子,诸伯夷满心无奈。
罗幼度说道“选址方便可以日后细谈,不必急于一时,你们亦可亲往海南岛选择一地建造水港。”
他并不怕室利佛逝真的选择在海南岛建造水港,就室利佛逝现在的内政,真借给他黄金宝地,他们也没有足够的资金在海外建造军事基地,长期维持军事基地的运作。
再说海南岛的战略价值跟马六甲海峡的黄金水道完全没有可比性。
因此他不担心室利佛逝会在海南岛建设水寨,也相信对方没那胆子与实力。
而他们所处的东方想要掌控海权,必须控制马六甲海峡。
罗幼度目前没有向东扩张的意思,布局东南也是为了真腊、占城诸国的粮食,但并不妨碍他将一个钉子嵌入马六甲海峡。
至于军事基地建造在何处,罗幼度已经有了初步安排蒲罗中就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蒲罗中意为马来半岛末端的岛屿,也就是后世的新加坡
罗幼度以中原的强势压下了混乱动荡的南海诸国,随即也为他们安排了宴席,送上了中原最好的酒食。
罗幼度瞄了一眼真腊国的王子那派吉郎,对方正一边饮酒,一边大口地吃着小天酥跟羊皮花丝,狼吞虎咽,大块朵颐,笑道“真腊王子,这酒食如何”
那派吉郎强行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真是白活了,这辈子没喝过这么好的酒,这辈子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这是炒菜我们真腊也有,味道差太远了。”
华夏饮食文化博大精深,烧菜最早可以追朔到南北朝时期。
不过那时候的炒菜没有像样的锅,以那时的冶炼工艺,锻造一口大的薄铁锅,比打造一把宝剑都要困难。
但随着锻造技术的提升,采矿业的提升,现在中原已经开始流行薄铁锅。
富贵人家户户皆有,百姓省吃俭用地攒钱,咬咬牙也能购买得起。
显然在中原都没有普及的玩意,自然没能传到真腊。
真腊所谓的炒食,最多就是用厚铁锅慢慢加热炒个鸡蛋而已。
罗幼度说道“真腊王子可听过一句诗借问酒家何处有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