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就山(9 / 11)

,欲想与天地同在。其次得寿,成就陆地真人境界,常驻人间。再次可得须臾欢愉,魂魄终究离散,阴阳幽明界限不明。七千年前是上古,一拨远古神灵余孽得以留存,占据一部分旧神位,各司其职,神职权柄稍有削减而已,蛟龙依旧负责行云布雨,人间开始出现城隍庙,以及朝廷封正的崭新神灵,属于正统,以及多如牛毛的各地淫祠,同享人间香火,免得旧神祇隐匿其中,借机死灰复燃,简而言之,封神是为了“分神”,年复一年,辞旧迎新,中土文庙,建立每年敲响报春鼓的传统,就其实是一种与天地的宣示,对天外的申饬。五千年前是中古,三千年以斩龙一役作为节点,时至今日,被山上炼气士笼统视为近代了。如今这一场雨,你我恰逢其会,估摸着又是一个新的转折点,至于后世会如何定论,总要再等个千年光阴才行。”

“礼圣除了万年之前的造字制礼,绝天地通,在约莫八千年前,还曾与高人联手制定更为细致的规矩,浩然人间依循礼圣订立的上古礼制,建造祠庙,供奉神主,编订家谱,香火祭祀。人之三魂七魄,与生死挂钩,人生在世,居住阳间,魂魄一体,形神和合。人死之后,魂气上升归天,魄形落下属地,神栖于庙,葬藏体魄,各得其所,魂会因为归于宗庙神主而受祀永存,不至于游魂不定,沦为孤魂野鬼,而魄则随着尸体的腐朽而消失,骨肉形骸皆复归于土即是天命,下葬之时需有三次号泣,还要说一句封棺语,才算盖棺落定了魄。故而魂魄,除了数量有别,归宿各异,犹有主次之分,便是魂升天上,魄居地下。”

“三教祖师当然厉害,但是我只佩服礼圣一人而已。”

陈灵均听得一惊一乍,自己果然没看错大风兄弟,有点东西啊。

即便是胡说瞎编的内容,能够一下子编撰出这么多,都不带喘气的,那也属于相当有急智了吧

只是当陈灵均听到最后那句话,赶紧偷偷踹了郑大风一脚,你说话悠着点,别这么没大没小的。

清嘉停下脚步,侧身与那汉子打了个稽首,郑重其事道“谢过先生此番教诲,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郑大风赶紧躲开,笑道“随便扯了几句闲天而已,当不起鸳湖道友这份大礼。”

清嘉神采奕奕,更添颜色,愈发美艳得不可方物,真是惊心动魄了,“稍后能否去先生屋舍叨扰一二”

郑大风摇摇头,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学力微薄,已经空了,再聊就要露怯。”

不容分说,郑大风就已经御风离去。

清嘉还想挽留,探臂伸手,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

世外高人,不外如此。

而那个潇洒远游的汉子,还在暗自窃喜,“这一手欲擒故纵,炉火纯青,真是绝了”

他哪里聊到那个姐姐的问道之心不够坚定,站在原地,她只是喟然长叹一声,就此作罢了。

郑大风到了山门口那边,也顾不得跟仙尉言语,屁颠屁颠跑去屋子整理起被褥了,晃了晃床脚,牢固得很,肯定不会吱呀作响。

仙尉有些好奇,就走去宅子,郑大风抹着嘴,脚步如飞,嚷嚷道“我来帮忙看门,你只管休歇。”

仙尉不明就里,只是乐得偷闲,就去了自己的屋子,书房屋内那块文房匾额,是请郑大风提笔写的字,老厨子帮忙做的匾,名为“虚玄”,两个金漆古篆大字。

气派。

货真价实的金漆呢。

其实仙尉还有几个备选的书斋名号,例如读未见书斋,或是重读已过目书斋。

人生嘛,想要赏心悦目,得享清福,无非是读未见新书,与相熟旧人再见。

只不过思来想去,仙尉还是觉得做人不能忘本,这个道号陪伴自己多年,挂在那边,就当是个提醒,曾经苦过。

仙尉进了书房,将袖中两本正经书都取出,桌上几乎所有的文房清供,都是暖树送来的,逢年过节就添补一件,积少成多。

端坐在一把四出头官帽椅上,从案头一座小书山中抽出本道书,名字有点长,是那玉清金笥青华秘文金宝内炼丹诀。

仙尉读书有个习惯,喜欢看序文和后跋。

进了落魄山,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道书秘笈,都可以触手可得了,但是这个习惯还是没变,道理很简单,除却首尾,中间的,看不懂啊。

字自然都是认得,串联在一起,仙尉就看得如坠云雾了,莫名其妙,总觉得看不懂,并无裨益,不说手头这本相对比较务虚的道书,便是那些细致讲解过程、一一标明关隘和修行法的仙家修炼秘笈,仙尉看了,还是等于没看,毫无波澜,反而犯困,想要打瞌睡

对此并不气恼,仙尉一直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真正的神仙种子,没有道门根器,能够误打误撞修炼术法,成为二境练气士,实属侥幸。

看门一事,其实也就是点卯落座而已,得闲时,仙尉就来书房这边自饮自酌,喝点老酒,搞俩下酒菜,顺便看书,下棋打谱。

别看仙尉道长每日都要看门,每天的日夜功课,可都不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