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某年的杂花生树(6 / 10)

小时候求学路上的事情吧。”

韦太真眼神明亮,雀跃不已,赶忙正襟危坐,双手轻轻叠放在膝盖上边,“好呀。”

“这可是一个不短的故事了。”

李槐s李槐想了想,润了润嗓子,说道“那就从我刚认识陈平安说起吧,是在一个草长莺飞的早春时节,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我是七岁,陈平安是十四岁。”

李槐是很后来,才从大白鹅那边得知,为了在自己生日那天能够吃顿好的,临时晓得此事的陈平安,就偷摸着夜钓了一整宿,还埋怨一旁崔东山不早说来着。

但是第二天,连自己都忘了这天是自己生日的李槐,还埋怨总是吃鱼肉喝鱼汤,没啥滋味,陈平安你这个厨子是怎么当的,咱们就不能换换口味么,红烧鸡腿,炒一盘麂子肉,炖一锅烂熟烂熟的蹄膀

韦太真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公子,书上说的杂花生树草长莺飞,不是指代暮春时节吗”

李槐藏好自己眼神中淡淡的伤感,笑道“因为那年春天不一样,跟我要说的这个故事一样很长。”

莲藕福地,狐国内沛湘的别业小院。

谢狗问道“朱老先生既然都跟着刘羡阳他们回乡了,怎么不来我们这边”

陈平安笑道“他没脸来。这趟回乡,必须藏头藏尾,不敢见人。”

欠了一屁股情债,女子的唾沫就能淹死他。

沛湘深以为然。

与朱敛身在同一个时代的江湖男女,俱是不幸,男子,打不过那个武疯子。

见过朱敛容貌的,据说十个女子,更是九个恨朱敛,还有一个是因为暂时不曾见过他。

沛湘久在福地之内,狐国封禁一事,这份规矩并不拘束她这位狐国之主,所以沛湘时常外出散心,便知道如今就有几位山水神灵,就一直很“挂念”朱敛,其中一位,就是当年南苑国京城一役死在朱敛手下的女子武学宗师。她们曾是天地间的一点真灵不散,秉承灵气成为女子鬼物,由天地英灵再承受香火浸染最终转为神灵,这些获得庙号、神主的“娘娘”们,这么多年,就都在希冀着那个“十分风月,独占九成”的贵公子朱敛,与她们一般,都死而复生了。

当然是再见面,好与那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报仇,早就恨朱敛恨得牙痒痒,只要提及朱敛二字,她们恐怕都快要咬碎牙槽了。

在松籁国与北晋国接壤的边境线上,蔡州境内有座秋气湖,湖心有座山色青翠欲滴的小山,山上有座道观,名为大木观。

前不久这座巨湖方圆百里之内,都已经戒严,早已精心布置了层层关卡和暗哨。

岸边停靠着几条画舫,其实能够进入秋气湖地界的,不管是练气士,还是武夫,或是一众神异精怪,都无需乘船登岛,所以选择撑船泛湖去往湖心岛屿,也就是个图个雅致悠闲了。

今夜的秋气湖上,大小三十余座岛屿皆是灯火通明。

陈平安突然站起身,刹那之间,一双眼眸变成粹然金色,凝视这座福地的天地中央某地“某人”,只是很快就恢复正常。

长命幽幽叹息一声,心情复杂,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劝解公子。

谢狗本来想幸灾乐祸几句,只是想到自己如今是落魄山的次席供奉了,便佯装为自家山主打抱不平,使劲跺脚,长吁短叹。

貂帽少女转头瞧那掌律,措手不及,只能当哑巴了吧,再看自己的表现,就很得体了嘛,呵,过几天谁官大官小,不好说。

陈平安坐回原位,微笑道“我就说吧,命里八尺难求一丈。”

长命苦笑着以心声道“公子,虽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但对方是他,好像也能勉强接受”

陈平安点点头,拿起茶盏,笑道“喝茶喝茶,宽心宽心。”

老观主的藕花福地,落魄山的莲藕福地。新旧福地,各取一字,就是莲花。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无巧不成书。

那份天地异象起自于南苑国京城的心相寺,如剑光画弧,长虹横天,转瞬间就落在了福地的天地中央,宛如天象垂地之时,就在那边凭空出现了第一位剑修,陈平安哪怕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份天地异象,但是变化实在太快,让那个差点瞪到眼睛发涩的符箓分身,根本来不及仔细“观道”一场,就成定局。

郭竹酒视线低敛,不知道在想什么。

沛湘是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陈平安后知后觉,稍作思量,就有了个猜想,以心声笑道“定是老观主故意为之,有心不让我讨到这个天大的便宜。也好,如此更心安些,可以趁早专注闭关一事了。”

长命点头,只是语气略带几分埋怨,“既然都已将藕花福地一分为四,那位老道长未免伸手也伸得太长了些。”

陈平安赶忙放下茶盏,咳嗽一声,着急提醒道“可不能这么说,喝水不忘挖井人。”

青冥天下明月皓彩中。

老观主呵了一声,冷笑道“真是好门风,一个比一个胳膊肘往内拐,教旁人听着就要感动。”

小陌本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