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某年的杂花生树(2 / 10)

,故事梗概就是他们遇见三位各具风采的得道高人,双方斗诗一场,大胜而归。白也环顾四周,猜出此地是陈山主当教书先生的地方,君倩摊开手稿书页,让白也别傻站着了,赶紧凑近瞧瞧。

白也走过去一看,扫了几眼,就想置身事外,结果被君倩按住虎头帽,气笑道“还讲不讲江湖义气了,麻溜的,我来帮忙研墨,你别想跑。”

原来这本手稿上边,写那斗诗内容的篇幅不算短,但是那位陈姓少侠每次“吟诗”,在册子上边,所有关于诗篇的内容,都是空白的。

不过每当主公人吟诗之后,那三位山野精怪出身、却喜好附庸风雅的山中仙师,“听闻”陈少侠即兴作出一首首文采斐然的诗篇过后,他们如何从最初的不以为然,到不由得收敛轻蔑神色,到各自捻须沉吟不语,内心震动不已,再到如何遮掩不住的赞叹,惊为天人,最后心悦诚服,甘拜下风倒是写得十分仔细,不吝文字,让白也、君倩这俩翻书人见字如面。

这个陈山主,就这么没有诗词一道的才情吗十几首诗,手稿上边都空着。

作诗有何难

君倩已经开始取来一方砚台,在旁滴水研墨,白也摇头说道“说了不作诗,不是玩笑话。”

君倩笑道“用你的旧诗。”

白也无奈道“你又不是不清楚,作过的诗,我自己绝大多数都忘了。没忘记的,多被好事者编成诗集流传天下。我抄自己的,跟陈平安抄我的诗集,有什么两样他还不如换个名气不大的诗人抄些冷僻诗篇。”

君倩说道“你那些废弃不用的诗篇,我都记着呢,我说内容你来抄录就是了,至于诗题你得自拟。”

白也随手翻了几页手稿,再翻到最后新篇章所写内容,发现竟然从头到尾,都是那位江湖少侠跟哑巴湖大水怪的山水故事,并非是陈平安在夫子自道,或是偶尔兴起,学那位文庙韩副教主写篇。白也记起先前在山顶,小米粒说起她第一次出门走江湖,好像就是找个欠她一个故事的过路读书人

如果不是看在小米粒的面子上,白也不愿意做这种事情,瞎胡闹,跟头上戴两顶虎头帽何异

白也坐在椅子上,接过君倩递过来的毛笔,思量片刻,说道“记得那次游历庐山,好像有两篇古体诗和七绝,写得还不错。”

君倩提醒道“可不能一上来就拿出巅峰的诗情,前边几首诗篇,记得稍微收着点,总计这十二首诗,文采功力,必须循序渐进,尤其是压轴一篇,必须对得起书上那三位仙师的惊叹和美誉”

白也抬起头,废话这么多,你来写

君倩笑呵呵道“气性还不小,我要是小师弟,就拎一青砖站在这里了。”

白也落笔之前,问道“这场观道,欠了陈平安一个大人情,怎么算”

若是陈平安早有谋划,却被自己一个外人捷足先登,所欠人情就更大了。

君倩报出一首旧诗,然后说道“你是我的好朋友,他是我的小师弟,那就按照老规矩,我两不偏帮,你们自己商量着办。”

白也刚要落笔,君倩突然说道“崔师兄当年就说过,你写草书,笔格尚可,毕竟诗名摆在那里,后世书家,谁都愿意吹捧几句违心话。不然只说那幅如今是否真迹都存疑的字帖,崔师兄就说他拿脚指头夹着一块随便从簸箕里边捡来的木炭,都写得比你好。而小师弟这本手稿却是既有功底的簪花小楷,你可别露怯了,实在不行,就换我来我写小楷,肯定比你强几分。”

白也就要搁笔,爱写不写,不伺候了。

君倩学自家先生招牌式唉了一声,“不说了不说了,你继续写你的鬼画符。”

白也突然问道“崔瀺真这么说过”

君倩点头笑道“崔师兄从不说大话,你不爱听就憋着。”

白也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憋出一句三字经。

君倩自顾自推开窗户,瞥了眼白也,一首诗写完了,又报了一首旧诗,笑道“这边竟然还跑了三个的蒙童,中途退学去隔壁村学塾了,难怪我们小米粒会说一句火大嘞。”

白也低头“抄诗”,随口问道“村塾这边总共几个蒙童”

君倩笑道“好像拢共才十个出头一点,亏得前不久收了个宁吉当学生,不然估计都要不足双手之数了吧。”

白也闻言笑了起来。

我辈读书人的糗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山中,原本关起门来只是打算小酌的哥仨,等到白登终于晓得山顶那个魁梧男子是谁,以及那个虎头帽少年又是谁

这顿酒,一开喝,可就挡不住了。

如今他们仨,实在是投缘,已经认了结拜兄弟,辈分按道龄排下来,分别是白登,曾错,高耕。

白登聊起三千年前本族的昔年峥嵘岁月,银鹿聊到了蛮荒家乡仙簪城的自家祖上如何阔绰,高耕也说了些青宫山的勾心斗角,如何表面光鲜如何一肚子委屈,说下宗宗主之位,本来唾手可得,当初师父都点头同意了的,却被敬重的师兄和心爱的师姐暗中从中作梗,宁予外人不帮师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