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百九十五章 有限杯长少年(7 / 9)

,而是犹夷峰,先给一位德高望重又英俊潇洒且才情无双的大人物,当个不记名弟子,能否登堂入室,侥幸成为此人的亲传,就看你以后的造化了。”

李深源有些失落,可毕竟不是那个最坏的结果,无需就这么白跑一趟,打道回府,少年跟着刘羡阳离开屋子,好奇问道“刘宗主,能否冒昧问一句,犹夷峰是哪位剑仙的道场”

李深源之所以执意要与徐小桥拜师学艺,是因为少年曾经在州城街道上,见过这位神色和蔼的仙师,觉得她是个好人。

刘羡阳将手中那盏油灯交给身边的少年,微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李深源手持油灯,停下脚步,呆滞无言,只是不忘伸长胳膊护住那盏灯火。

刘羡阳正色道“我会带你一路徒步走去犹夷峰,山中风大,若是灯火灭了,就说明你我没有师徒缘分。”

少年霎时间绷紧脸色,紧张得额头渗出汗水,立即解开衣衫,将那盏灯火护在衣衫内,以避山风。

之后李深源小心翼翼,跟着这位刘宗主一起沿着山路走向那座犹夷峰,若是遇上迎头风,少年便在山路上倒退而走。

山中确实风大,经常可以见到枯松倒在涧壑间,风起波涛如舂撞,再加上犹夷峰不比山道坦途的祖山,小路尤为曲折崎岖,刘羡阳当得走得闲庭信步,可怜少年就走得,再加上一些跨水道路,或是长满苔藓的狭窄石梁,不然就是一棵枯松作为独木桥,李深源行走其上,如履薄冰,如果不是学那只怪书上的访仙求道,一路徒步赶来龙泉剑宗,习惯了跋山涉水,否则别说行走时护住灯火不被山风吹灭,恐怕光是孑然一身的登山,早就体力不支了。

刘羡阳在半山腰停步,让已经头晕目眩的少年略作休歇,养足精神再继续登高。

在这之前,刘羡阳脚步时快时慢,偶尔提醒几句身后少年注意呼吸的节奏。

此刻刘羡阳笑道“不用那么紧张,你已经走了大半路程。”

李深源嘴唇干裂,心情并不轻松,行百里者半九十。

刘羡阳双手负后,微笑道“世间无穷事,桌上有限杯。年年有新春,明年花更好。”

见少年不捧场,刘羡阳只得问道“你觉得如何”

“刘宗主即兴吟诵的这首诗,寓意很好,有那夫子自道的味道,就是不押韵,不合诗律体格,而且有櫽括体的嫌疑。”

“评价得这么好,以后别评价了。”

之后两人继续登山,临近山顶时,李深源突然一脚打滑,摔倒在地,油灯滚落在地,灯火熄灭。

少年呆呆坐在地上,不知是心神疲惫至极,还是措手不及的缘故,一时间都顾不得伤心。

刘羡阳蹲在一旁,笑道“事实证明,你与此峰确实没有缘分。”

李深源的跌到和失手,当然是刘羡阳有意为之。

嗯,此峰名为煮海峰。

自家犹夷峰在别的地儿。

李深源将那盏油灯默默捡起,用袖子仔细擦拭一番,递还给刘宗主。

一交出那盏油灯,少年霎时间就泪流满面了。

这一路辛苦登山,少年护着那盏灯火,就像怀揣着一丝一缕的希望,灯火既灭,少年的希望就彻底没了,但是不同于先前走来龙泉剑宗,被拒之门外,少年犹不认命,心有不甘,始终不愿意就此离去,等到今夜登山至此,是自己摔了油灯,少年就像终于认命了,而且再没有那么多的不甘。

山顶那边,一直在默默观察少年的徐小桥,忍不住以心声与刘羡阳说道“刘宗主,这个嫡传弟子,我收了。”

都难得称呼刘羡阳为刘宗主了,她肯定很认真。

刘羡阳却置若罔闻,将那盏灯再次交换给李深源,拍了拍少年肩头,微笑道“李深源,在你正式求道之前,要先明白一个理,人间仙凡皆有油尽灯枯之时,唯有心灯长明,最是不朽,只需一粒灯火,就可以照耀千秋万古。何谓修道,此即修行。若是不信此理,你且回头看道路。”

李深源顺着刘羡阳的手指指向,只见山路间有一丝光亮,或笔直或回旋,渐高绵延至自己这边。

与此同时,少年手中油灯蓦然重新亮起火光。

刘羡阳笑眯眯道“现在给你一个选择,是拜徐小桥为师呢,还是跟我去犹夷峰学道”

少年的答案,让刘羡阳会心一笑,却让徐小桥大为意外,李深源竟然还是决定在煮海峰修行。

刘羡阳笑道“距离山巅就只有几步路了,自己走,徐师姐正等着你呢,你小子以后见了我,不是喊师父,得喊宗主,可别后悔。对了,这盏油灯是古物,品秩不低,就当是我这个宗主的见面礼了。”

化做一道剑光,刘羡阳返回犹夷峰,赊月疑惑道“干嘛把弟子让给徐小桥。”

刘羡阳嘿嘿笑道“其实走到一半我就后悔了,收个徒弟,就跟屁股后头多个拖油瓶差不多,劳心又劳力,再说了,与其被人喊师父,不如当个宗主师叔来得轻松惬意。”

赊月见他不愿说实话,她也无所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