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章 饮尽一杯酒(5 / 7)

知肚明。

这等于是故意将玄都观放在火上烤了。

一宗之内,拥有两位天下前十。

除了白玉京,在青冥天下历史上,是从无有过的壮举。

关键玄都观又是出了名的与白玉京不对付,玄都观与地肺山华阳宫还不太一样,后者最少有过那么一档子仇怨,还能与白玉京维持面子上的过得去,但是因为孙道长的缘故,是天下公认胆敢公开去与白玉京掰手腕的头把交椅,然后才是岁除宫和吴霜降。

如果是那仙杖派的手笔,龙新浦绝对不会让王孙登榜,甚至连候补都没用,毕竟兵解山与仙杖派是同在永州境内的老邻居了,而龙新浦又是兵解山辈分最高的修士,跟仙杖派的几个老祖师,都极为熟稔,是有私谊的。

玄都观,之所以会与白玉京结下死仇,准确说来是与掌教余斗,有那“不共戴天之仇”。

就在于玄都观的一对师徒,黄柑,宋茅庐。

这对师徒,一位道号“青李”,一位被尊称为“宋师”。

可前者在世时,连候补都没有进入,宋茅庐倒是登评候补过一次,之所以这位永州“诸国之师”的宋师,名次不高,未能跻身天下十人,据说是仙杖派那边故意为之,免得树大招风。

可即便如此,最终还是有了那场惨绝人寰的永州“平仓”一役,从此青冥天下,就多出了流散四方的米贼一脉。

而那黄柑,作为她和老观主的师弟,更是死在余斗手上,而且黄柑还是死在玄都观内

所以在去往雍州之前,龙新浦打算绕路,回家乡,先走一趟仙杖派。

就是评选出一份更加“服众”的天下十人。

简单说来,除了要有说服力,还需要有更大的噱头,能够吸引更多的眼光和话题,覆盖掉先前榜单带来的影响力。

以王孙的脾气,哪怕是“天下第十”的身份,名不副实,她也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哪怕明知道“这篇檄文”的杀机重重,王孙也只会坦然受之,无非是慨然出剑。

要说通过让玄都观的邸报,说些支支吾吾的含糊言辞,顾左右而言他,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东扯葫芦西扯瓢,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既心虚,又徒劳。很容易越解释越疑窦丛生,只会适得其反。而且这也绝对不符合玄都观道士的一贯作风。

王孙说道“没事,等我跻身了十四境,看笑话的人就笑不出来了。”

龙新浦惨然道“我倒是希望你不要跻身十四境。”

王孙难得沉默,需要在那儿酝酿措辞,“换个人喜欢。”

龙新浦饮尽壶中酒,洒然笑道“难,比让王孙喜欢我,更难。”

王孙默不作声。

龙新浦抬起头,轻声呢喃道“又要下雪了。”

这场大雪,会很大。

如果撇开他的私心不谈,那幅已经缓缓铺展出一角的山河画卷,一定会很壮观。

龙新浦起身告辞,缓缓走出桃林,不御风,不缩地山河,就只是一步一步离开桃林,慢慢离开背后那个女子的视野。

孙道长来到师姐身边,看着那个黯然离去的龙新浦,这种事情,外人也没法说什么。

王孙突然说道“要是宋茅庐生在浩然天下,会不会更好些。”

孙道长点点头,“肯定。”

犹豫片刻,孙道长微微苦涩道“要是这孩子一早就去了白玉京,说不定如今就是名副其实的宋掌教了。”

王孙说道“道理不能这么讲就是了。我相信宋茅庐,可能会怨恨玄都观,你,我。但是他不会后悔在玄都观修行这件事。”

孙道长嗯了一声,“显而易见,毋庸置疑。”

王孙说道“既然明知他不后悔此事,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就得更加愧疚。”

孙道长说道“总不能每天自己甩自己耳光吧。”

王孙说道“你可以把脸伸过来,我有两只手,腾出一只手有何难。”

孙道长哑然失笑。师姐还是这么有想法。

小师弟黄柑的关门弟子,师侄宋茅庐。

墙里开花墙外香,在那与蕲州并不接壤的永州,自立门户,道脉之兴盛,声势之大浩大,当得起“空前绝后”四字。

只因为那场风波跌宕的永州平仓一役,玄都观这边,不知为何,选择了袖手旁观,据说是孙怀中亲自下了一道旨令法旨,一人不得离开道观,赶赴永州驰援宋茅庐。故而宋茅庐的那拨嫡传弟子,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只剩下寥寥数人,颠沛流离,形若丧家犬,分散永州、蕲州之外数州之地。算是艰难站稳脚跟,为师祖黄柑与师尊宋茅庐这一脉,传下了几条香火凋零的道统法脉。

而这几条难成气候的道脉修士,对玄都观的恨意,半点不少于白玉京。

道官年纪越大,尤其是经历过那场战事的老人,对玄都观越难释怀。

偌大一个永州,一州诸国,无一例外,共尊国师。

当年宋茅庐虽无立教称祖之名,却已有一教教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