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 那就我行我素(6 / 7)

,我另外备有礼物,会送给黄粱派,所以我那两颗谷雨钱,折算成二十颗小暑钱,拿来。”

陆沉闻弦知雅意,只得摸摸索索,取出一堆小暑钱,都是陆掌教东敲竹杠西一锄头辛苦收集而来的孤品呐。

陈平安就挑选了二十颗,收入袖中,站起身,“在我下山、在你重返白玉京之前,我也有一幅画卷,要让昔年在骊珠洞天小镇摆摊子的陆道长,再看一遍。”

陆沉欲言又止。

想问一句,贫道既然都看过了,能不能别看了。

只是凉亭之内,已经异象横生,再起梦境一般。

天地间。

一尊巨大法相,正襟危坐于宝瓶洲最北端的天上。

天劫将至,云海缓缓低垂,靠近那尊法相的头颅。

儒生抬头,面带笑意。

一位天上仙人高声言语,言出法随。雷法布满云海,闪电如千万条蛟龙游走在云海中。

随后又有一只金黄色手掌,将那云海搅出一个巨大窟窿。这尊高坐云海之巅的巍峨仙人,自称“本座”。

双鬓微霜的儒士法相,手掌变拳,伸手将那一粒珠子虚握手心中。

正是这一刻,当年骊珠洞天内的小镇,瞬间白昼如夜。

坐在云海窟窿顶部的仙人,如坐一口水井的顶部,好似在俯瞰井底之蛙,面带讥讽,大笑不已。

其中有一言语,如雷声震动,“就由本座先陪你玩玩”

十二把飞剑以此从天上 刺破云海,垂落人间,金色巨人睁着一双粹然金色的眼眸,意态慵懒,盘腿而坐,双拳撑在膝盖上,右拳抽出一根手指,屈指轻弹。一柄飞剑如获敕令,刺穿儒士法相那条拳头虚握的胳膊。云海之上的金色巨人,双手各自伸出一根手指,每一次起落,手指轻轻旋转,便有飞剑画弧,儒士法相的整条手臂,被飞剑刺出数以千计的窟窿。

要以一场飞剑法雨,泼一泼春风的冷水。

无数条金色丝线,从云海中渗透而出。

呈现出三种颜色的雷法蛟龙,电光璀璨,交织出三张大网,如刀削一般,将那儒生法相一点一点消磨。

同时结出一座天地大阵,疯狂汲取天地灵气,隔绝那儒士与浩然天下的大道牵引,同时防止此人双脚落在宝瓶洲大地之上。

即便儒士是浩然天下的读书人,而出手的两位,却是跨越天下而来的白玉京天仙,天时地利,都不能给前者

金色巨人一拳拳落下,将那尊雪白法相的扬起之手直接打穿,后者手心被砸出大坑,手掌崩裂,轰然粉碎,之后手臂一节节被那一拳拳打烂。

只剩下半截胳膊。

而儒生的左手,始终虚握,纹丝不动。

但是从虚握之拳,到手臂至肩头处,已经覆盖上了一篇篇宝诰青章的雷法道诀,每一个蕴藉雷法真意的文字,皆大如屋舍。

云上双指并拢作剑诀,一斩而下,将儒士法相的握拳之手,从肩头处斩断。

断臂再被那些道诀文字当场炸碎。

儒士只剩半截的右手胳膊,重新抬高倾斜递出,如伞遮雨,拦在那粒珠子上边,同时将珠子往回一揽,护在自己身前。

云海之上,金色巨人一拳拳砸在儒士法相的头颅上,

在一座

的法阵天地内,激荡起巨大的气机涟漪。

每一拳砸出,儒士法相便下坠一分。

身无双臂,只余下一颗已无胳膊衔接身躯的悬空拳头。

一尊惨不忍睹的法相,就只是死死护住那仅剩的拳头。

读书人的法相,嘴唇微动,无声而念,似乎犹然置身于学塾内,面对那些脸庞稚嫩、眼神干净的孩子,为那些会喊自己一声“齐先生”的学生们,最后一次讲课授业。

列星随旋,日月递炤,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施,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

那座没有蒙童的乡塾内,双鬓霜白的青衫儒士,满头雪白。七窍流血,血肉模糊。

最终。

魂魄破碎,不足以支撑身躯,如一件瓷器重重摔在地上,只是碎得无声无息,如人间一阵春风来过又远去。

好像从头到尾,儒士都没有还手,就只是招架而已。

道法不够高

已经悄然跻身十四境,当时就拥有三个本命字。

脾气好

文圣一脉嫡传弟子,其实脾气最好的,是左右,最差的才是此人。

是那个一脚将正阳山搬山猿踩在地上,更是是那个笑言甲子之前会一脚踩平正阳山的人。

白玉京三掌教,陆沉竟然脸色微变,几次想要开口言语,都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

陈平安站在凉亭内,看着远方,说道“不用假装心虚,我知道你陆沉根本不怕这个。”

陆沉果然立即恢复平静神色,语气淡然道“不该意气用事,借出一身道法的。”

而那个再不是草鞋少年的青衫客,同样神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