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旧八百六十三章 旧黄历(6 / 8)

灾。因为李柳那份水神的大道神性,都被阮秀“吃掉”了。

刘羡阳说道“其实不算赌,好像笃定她不会如此作为。”

崔东山点头道“就是不知道齐静春,最后跟她说了什么。想不通,猜不到。”

确实不是在赌什么,而是一种对人性的相信。

刘羡阳遥遥看了眼那座横跨龙须河的万年桥,一脸无所谓,笑道“那就什么都别多想,过日子嘛,还真就有很多事情,只能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崔东山递过去一捧瓜子,手掌倾斜,倒了一半给刘羡阳,“果然还是刘大哥最洒脱潇洒。”

刘羡阳嗑着瓜子,给崔东山一脚踩中脚背,刘羡阳立即转过头,扬起手掌,“余姑娘”

赊月板着脸摇摇头。

不过她的心情好点了。

崔东山吐着瓜子壳,感叹道“我那大师姐的心境,愁,估计还是得先生出马,才能捋顺了。”

当年裴钱第一次远游归来,身上带着那种名叫五毒饼的外乡糕点,之后在隋右边那边,双方差点没打起来。

因为裴钱曾经在金甲洲一处乡野村头,看到了一块禁制碑。

碑文只有一句话禁止溺杀女婴、及五月初五日出生男婴。

为何要树立起这样的禁制碑,当然是因为这类犯禁之事太多,地方官府才需要专门立碑制止这类惨事。

重男轻女,舍弃女婴,偷偷溺杀水中。五月初五这天诞生的男婴,是不祥之兆,能够带来灾殃。

陈平安的生日,恰好就是五月初五,不光是在小镇这边,其实在整个浩然天下,在这一天出生的孩子,尤其是男婴,都会不受待见。

崔东山嗑完瓜子,拍拍手,笑容灿烂道“为了先生,我得与你道声谢,至于情意嘛,都在瓜子里了”

刘羡阳笑道“瓜子年年有余,越磕越有,不错不错。”

崔东山伸长双腿,慵懒靠着椅背,“富贵可不用尽,余点就是积福。贫贱不可自欺,敬己就是敬天。”

“第一次作揖,第一次抱拳,第一次穿靴子、别发簪,第一次自称先生。”

“一想到先生做这些,我这个当学生的,就忍不住想笑。”

刘羡阳嗑着瓜子,听着大白鹅的言语,点头道“好人有晚福,吉人自有天相。按照我们这边的老话说,就是谁家门前都会有一两阵苦风吹过,来得越早越好,然后熬过去,就可以安安心心享福了。不然等到老得跳墙都不高了,再来阵苦风,躲不过,更熬不住。再说了,越是吃过百家饭的,就越知道天底下什么饭都可以吃,唯独不能吃子孙饭,所以我们这边才有那个余着的说法嘛。”

崔东山站起身,笑道“走了,不耽误刘大哥忙正事。”

刘羡阳摆摆手。

崔东山离开之前,嬉皮笑脸撂下一句,“有些事情,最好是成亲拜堂之后再做,比较名正言顺,只是干柴烈火,天雷勾动地火,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刘羡阳笑容尴尬。

赊月笑呵呵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在大白鹅滚蛋之后。

刘羡阳也就没有继续打瞌睡梦中练剑,跟一旁的余姑娘说了些旧事。

说小镇这边有个乡俗,问夜饭,梦夜饭,因为按照小镇乡音,“问”与“梦”谐音。

就是在大年三十夜这天,家家户户吃过了年夜饭,老人们就会留在家中开门待客,守着火炉,桌上摆满了佐酒菜碟,青壮男子们相互串门,上桌喝酒,关系好,就多喝几杯,关系平平,喝过一杯就换地方,孩子们更热闹,一个个换上新衣裳后,往往是成群结队,走门串户,人人斜背一只棉布挎包,往里边装那瓜果糕点,瓜子花生甘蔗等等,装满了就立即跑回家一趟。

赊月问道“是整个龙州的风俗”

浩然天下九洲山下,差不多都有守夜的习惯,这个赊月当然知道,只是问夜饭一事,是她第一回听说。

在她来到这边的几年里,至多只是在腊月里,跟着刘羡阳去红烛镇那边赶过几次集,置办些年货。

刘羡阳摇摇头,“就只是我们小镇独有的,这些年搬去州城郡城的人越来越多,这个风俗就越来越淡了,估计最多再过个二三十年,就彻底没这讲究了吧。”

福禄街和桃叶巷那边,好像问夜饭就很寡淡无味,反而是穷巷子这边更闹腾,就像是一种没钱人的穷讲究,但是热闹,有人气,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年味和人味。

陈平安在认识刘羡阳之前和顾璨出生之前,每年的大年三十,就会一个人在泥瓶巷宅子里,独自守夜到天明,注定不会有一个街坊邻居登门,他也不会去走门串户,一来家里就一人,好像是脱不开身,再者他不受欢迎,没谁愿意在这一天见着他,那些个愿意与陈平安亲近的老人,哪怕平日里愿意与陈平安言谈无忌,唯独在这一天,肯定是有些忌讳的,老人们主要还是怕家里的年轻人觉得触霉头,大年三十夜的,到底不会因为一个外人,与自家人闹得不开心。

赊月听着刘羡阳娓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