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 那个一(10 / 13)

点强身健体的拳脚把式,肯定不难。”

万言点点头,“明白了,还是得花钱”

陈平安笑了起来,走出巷子,径直离去。

周海镜撇撇嘴。

万言驻足许久,等到看不见那一袭青衫了,才跑回好朋友高油和周海镜那边。

周海镜说道“学拳一事,劝你们死心,理由嘛,就是你们俩小崽子不够黑。”

高油疑惑道“不够心黑手辣”

周海镜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入宅子,关上院门。

看了眼桌上那只白碗,她只希望这个挺有书卷气的剑仙,裴钱的师父,真的说到做到,不再纠缠自己。

周海镜坐在正屋门槛上,看着外边的院门。

海边渔民,一年到头的大日曝晒,海风腥臊,捕鱼采珠的少年少女,大多肌肤黝黑如炭,一个个的能好看到哪里去。

曾经有个外乡男子,在一个海边村庄停步落脚,会帮渔民们晒海盐,筑堤坝。

而她的家乡,邻近大海,听祖辈们代代相传,说那就是太阳闭眼休息和睁眼醒来的地方。

遥想当年,贫女如花镜不知。

陈平安渐渐走远,喃喃自语,“花果同时。”

杨家药铺前院,苏店和师弟石灵山,继续照看着铺子,反正没什么生意可言。

苏店就离开前院,去了后院坐着,哪怕师父不在了,她还是规规矩矩,不敢去正屋那边的台阶坐着,也不敢去那条长凳上坐着。

石灵山掀起帘子,看着师姐,哀叹一声,愁死个人,郑大风这个王八蛋鬼话连篇,害人不浅,前些年听了这个老光棍的那个馊主意,在旧朱荧王朝一处战场遗址,遇到了那个于禄,就说了句自己其实不是苏店的师弟,是她的儿子结果打那之后,挨了一拳不说,师姐就再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了,甚至直到今天,都不太乐意与他说话了。

石灵山轻声问道“师姐,有心事”

苏店好像没听见。

石灵山小声问道“师姐,是不是想师父啦”

苏店没有转头,只是说道“看铺子去。”

石灵山唉了一声,欢天喜地,屁颠屁颠跑回前院,师姐今儿与自己说了四个字呢。

苏店确实在想人,不过不是她最敬重的师父,而是她的叔叔。

曾经有一口龙窑,有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子,脏兮兮的,让人都分不出男孩女孩,不过反正谁都不会在意。

她的叔叔,因为受不了街坊邻居的眼神和那些戳脊梁骨的话,就贱卖了田地,跑去当窑工。而叔叔为了她好过些,都没与人说两人关系,叔叔只是私底下求了那个姚师傅,让她在那边力所能及做点琐碎小事,才在那边留下了。

后来叔叔死了。

她觉得还不如留在小镇给人骂死,总好过给人打了个死,再自己拿碎瓷片戳死。

苏店一想到这里,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睛。

那些年里,偶尔叔叔喝了酒,也会说些心里话,大概是因为她从来不说什么,每次都只是默默听着,所以误以为她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

叔叔说,看我的眼神,就像瞧见了脏东西。我都知道,又能如何呢,只能假装不知道。

躲不开,跑不掉啊。也不怪他们,是我自找的。

叔叔给她取了个小名,也就是现在的“胭脂”,其实她很不喜欢,甚至一直厌恶。

他在心情好的时候,就会与她经常念叨一句话,“小胭脂,你是女孩子,喜欢胭脂水粉,是顶好的事情。”

那些年里,叔叔唯一能够欺负的,其实就是那个矮矮瘦瘦的草鞋少年了。

因为那个少年太穷,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最没有出息的叔叔好像只有在那个姓陈的那边,才会变得有钱,要面子,说话有底气了。

她曾经很多次,远远看过那个比她年纪大一些的家伙,在拉坯的时候,他会微皱眉头,使劲抿嘴,但是每次做出来的东西,还是不行。

叔叔在最后来,还对她说过,小胭脂,以后要是遇到了事情,去找那个人,就是那个泥瓶巷的陈平安。他会帮你的,肯定会的。

但是也不要经常麻烦别人,次数多了,一样会惹人烦的。

当时她并不知道,这差不多就是她叔叔的遗言了。

苏店坐在台阶上,缩着身子,怔怔出神。

有天夜里,泥瓶巷,一个专门换了一身洁净衣衫的高瘦汉子,趁着宅子的主人,需要盯着窑火,连夜偷摸回了小镇。

一个黝黑枯瘦的小女孩,负责帮叔叔在巷口把门望风。

男人翻墙进了院子,只是犹豫了很久,徘徊不去,手里攥着一只胭脂盒。

在那之前,男人还偷偷去了趟杨家药铺,找到了那个性情孤僻的老人,买了一份药膏。

之所以怕死,竟然就只是因为怕疼,上吊死相难看,投水死得是多难受啊,想一想就怕得不敢死,这让男人越想越伤心,真是个娘们。

男人心情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