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我那陈道友(8 / 9)

浩然天下倒悬山。其中化名年窗花的“少女”,更是宫主吴霜降的嫡女。

一座开在倒悬山陋巷深处的小小客栈,一飞升。两仙人,两玉璞。

董画符当时跟着程荃到了岁除宫,程荃要谈正事,他就和晏胖子一起闲逛,不看白不看。

倒悬山迁徙到了青冥天下之后,岁除宫有人出了大价钱,买下了鹳雀客栈周边方圆数里地的所有建筑,道号洞中龙的仙人张元伯,以移山之术,全部搬到了鹳雀楼附近。

两人中途遇到了脾气不太好的“少女”,表面上与晏胖子客套寒暄,实则绵里藏针的,瞧他们两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晏胖子嘻嘻哈哈,假装不在意,董画符什么脾气,董家剑修又是什么脾气,觉得这娘们恁大年纪了,还这么小家子气,董画符就顶了她一句,你这鹳雀客栈牛气什么,有本事开到陈平安的家乡去,要么都打不过,要么都打不过。

她一头雾水。

吵架就怕这个,对方明明说了句顶不中听的话,偏偏不晓得在说个什么。

陈平安嘛,她当然知道,既是鹳雀客栈的常客,后来又成了剑气长城历史上最年轻的隐官。

山上君虞俦的道侣,也就是那个化名年春条的妇人,当年就特别喜欢那个背剑少年的眼神,说干净得让她都不忍心去大半夜敲门、问客官要不要添棉被了。等到后来听说陈平安莫名其妙当了隐官,妇人那叫一个悔青肠子,说早知道如此,昧着良心也要说客栈闹鬼,怕死个人,让姐姐在屋子里边躲躲。

到最后三人好歹只是拌嘴斗法,没真正动手,不过约了一场架,以后再打。

董画符算是帮陈平安约的,那个岁除宫小婆娘答应得很爽快。

如今两人身在大玄都观,其实董画符和晏琢都有意无意不去聊家乡,至多聊一聊宁姚和陈平安,陈三秋和叠嶂。

他们两个,加上宁姚,陈三秋,叠嶂,董不得,郭竹酒,范大澈。

各自远游,分散四方。

可其实除了陈平安,其他所有人身边好歹都有朋友。

白也沉默片刻,突然问道“要刻什么字有想好吗”

晏琢大概是完全没想过这位白先生竟会答应此事,抬起头,一时间有些茫然。

董画符提醒道“一方印章再大,能大到哪里去,扇子题款更多。大玄都观的桃木很值钱,你都在这边修行了,做把扇子有什么难的,再说你床底下不就已经偷藏了一堆桃木枯枝吗”

晏琢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老子是拉着你去地上捡树枝,至多掰些不易察觉的纤细桃枝,咱俩好合伙做买卖,五五分账,没让你直接砍倒那么大一棵桃树,害得老子只好连根带树一起搬回去藏着,这几天睡觉都提心吊胆,如果不是那棵树离着白先生住处近,暂时无人察觉,不然这会儿咱俩就要被那个笑面虎老观主,吊在树上喝西北风了你是不知道孙观主的为人,他娘的跟陈平安绝对是一路人”

董画符双臂环胸,“我反正觉得孙观主挺厚道的,待客热情,一见面就问我湛然姐姐好不好看,我就入乡随俗,照实说了,在那之后,湛然姐姐每次看到我,笑容就多了。”

晏琢双手抱头,对对对,被你说成“腚儿圆好生养”的春晖姐姐,是不好拿剑砍你这客人,我如今可是大玄都观正儿八经的谱牒仙师了,以后怎么办

董画符一拳砸在晏琢胳膊上,说道“白先生还等你话呢。”

晏琢想了想,挠挠头,抬头对白也说道“不如白先生随便写就是了,我等会儿回去,马上做好一把桃木扇子送过来。”

虎头帽孩子说道“印章刻字。”

晏琢刚要言语,突然有只手搭在晏琢肩头上,有个嗓音带着笑意,在背后响起,“晏琢,扛那么大一棵桃树跑来跑去的,肯定不轻松吧,别看咱们大玄都观一棵桃树,瞧着不高不大的,加上那么多碍事的枝丫,最少得有几千斤重呢,不如让贫道帮你揉揉肩等会儿还要做几百把扇子好卖钱,千万别累着啊,耽误晏大爷修行,让贫道怪心疼的。以后别大半夜做这种事情了,天黑走路,容易不小心撞到树枝,事后还要误以为挨了闷棍。”

晏琢身体紧绷,哭丧着脸。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观主祖师爷该说的言语吗

白也转过身,对那苏子拱手礼,苏子亦是如此。

双方相视一笑,只在不言中。

就像白也没有去过中土穗山,其实他也从未见过这位家乡相距不远的眉山苏子。

至于白仙诗帖,白也当然听说过,是从老秀才那边听来的。真正让白也欣赏的,当然不是苏子那幅字帖,对自己的溢美之词,而是苏子作为读书人的心性。就算没有白也,换成其他人侥幸早生苏子几百年在人间,然后走在了在苏子身前道路上,想必苏子一样会坦然诚然,再为那人写一贴,同样会自贬几分。

苏子豪迈,故而诗词书画文章共风流。

千载之下,文风才情风骨生气皆凛然。

至于另外那边,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