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终于远游境(6 / 7)

子了,只是不能长久,很快恢复原形。”

白发童子随手翻书,大概是面子大的缘故,每翻一页,小人儿们就跟着飞奔而至。

陈平安想了想,问道“如果写那屎尿屁”

小人儿们一个个呆滞无言,只觉得生无可恋,天底下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白发童子伸出大拇指,大声道“隐官爷爷的奇思妙想,世上少有以后遇到了小说家的祖师爷,一定可以臂言欢,相见恨晚以后跟随隐官爷爷去了中土神洲,一定要去那座白纸福地走一遭”

陈平安坐在石凳上。

白发童子不再管那本书,指向那条其实属于无源之水的溪涧,“这是极其罕见的水中火,似水实火,隐官爷爷可以拿来炼化为最后一件五行本命物。陈清都不小气,刑官更大方,我可以帮忙搬去行亭那边。”

陈平安无动于衷,起身道“不请自来,已经是恶客了。”

陈平安一走,白发童子只好跟着。

与那杜山阴厮混,有个屁的意思,还是跟着陈平安,惊喜不断。

比如今天拜访,面对那座茅屋,年轻隐官来时未行礼,去时没告辞。

白发童子屁颠屁颠跟在陈平安身边,“隐官爷爷,今天有些不同,心扉开合,真正随心,松弛有道,可喜可贺。”

双方徒步而行。

显然年轻隐官并不着急返回牢狱。

陈平安笑道“是想要通过那条溪涧,达成心愿何必拐弯抹角,直说便是。”

白发童子问道“直说就能成”

陈平安说道“当然不能。”

讲礼数,重规矩。

龙窑学徒也好,远游的泥瓶巷少年也罢,只要是在跋山涉水,就要做一个穿草鞋、持柴刀之人该做的事情。

管事的隐官,卖酒的二掌柜,问拳的纯粹武夫,养剑的剑修,不同身份,做不同事,说不同话。

归根结底,当然还是同个人。

白发童子哀怨道“我的隐官爷爷唉,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随即稚童模样的化外天魔感慨道“算了,我也不是人。”

陈平安说道“是不是人,皮囊之外,还是看有无人心多些。”

白发童子嗤之以鼻,“一个人,心怀鬼胎,不还是个人。”

陈平安说道“菩萨心肠,也还是个人。”

行至一具远古大妖尸骸处,横亘如山。

“走你”

陈平安重重跨出一步,蓦然出拳,尸骸腐朽败坏,早已称不上坚韧,故而被一拳随意凿出条“山谷”道路。

白发童子拍手叫好。

陈平安斜眼这头看似顽劣的化外天魔,缓缓道“那头狐魅的哀婉故事,实在没什么新意。若是写书卖文,很难挣着钱。”

游历四方,见过那狐仙撞钟,女鬼挠门,一个扰人,一个吓人。

也见过雀在枝头听佛法,老鬼披蓑骑狐,唱盘山儿。

白发童子哦了一声,“没事,我再改改。”

然后故作恍然,“忘了她的下场,也无甚新意。”

陈平安突然说道“我猜出你们的根脚了。”

仰头望去,似乎是在看着另外一座天下的那座白玉京。

白发童子叹了口气,“加上西方佛国的镇压之物,算不算另类的一气化三清”

陈平安却转移话题,自顾自笑了起来,“落魄文人,无非是做幕、教书和卖文三事。”

当剑气长城历史上的最后一任隐官,在街头巷尾说那山水故事,卖印章、扇面,三事凑齐了,可惜都没能挣钱。

白发童子无精打采。

陈平安拔地而起,一袭青衫,直直冲入云霄,然后御风而游云海中,双袖猎猎作响。

其实如今御剑之外,勉强御风亦可,但是只能靠一口纯粹真气支撑,并且消耗极快。

分别祭出初一、十五,松针、咳雷四把飞剑,悬停各处。

在云海之上,纵身一跃,每次刚好踩在飞剑之上,就这样四处飘荡。

白发童子看得直打哈欠。

陈平安收起了四把飞剑,一个后仰倒去,笔直坠向大地。

犹有闲情逸致,瞥了眼远处的那条纤细溪涧。

水在天耶天在水耶

陈平安就那么直不隆冬以脑袋撞入地面。

在云海之上的白发童子心神微动,有些讶异,蓦然抬头,只觉得天地变色。

片刻之后,这头化外天魔站起身,气势浑然一变,得了陈清都的“法旨”,终于展露出一头飞升境化外天魔该有的气象。

从云海之中掬起一捧水,挥袖云入袖,摔向天幕,便有了一轮明月悬空,故而手心之上,掬水月在手。

一掌拍碎水中月。

天地又变。

白发童子已经身形消逝。

刹那之间,云海滚滚,然后好似被人随手搅出一个巨大窟窿,隐约之间,可见一位身形模糊的云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