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教学楼背面的树荫下, 高山遥双手抄在运动校服的裤子里,不可思议地眯起了眼。
站在他面前的, 是身形柔弱的同班女生。
唐柏若再一次重复了她的问题“你为什么要针对解扬”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高山遥反问, 神色不悦。
“因为我和他是好朋友,我们是一个村子长大的朋友。”
“这和我没关系,别来烦我。”
高山遥转身要走, 唐柏若一个箭步,再次挡在他面前。
“你想干什么”越皱越紧的眉头显露着高山遥逐渐高涨的怒气。
“如果是我们哪里得罪了你,我向你道歉。”唐柏若目不斜视地看着他,“请你今后不要再针对解扬了。”
“唐柏若,”高山遥缓缓说道,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 你要是惹火了我,你就来代替解扬。”
一切方法都试过了。
所有的路都是绝路。
仅剩的路, 只有一条。
唐柏若强压着内心巨大的屈辱和愤怒, 向始作俑者曲下了双膝。
她在那双昂贵的限量版球鞋面前折下了自己的头颅。
“求你了, 不要再针对解扬了”
如果有任何方法可以拯救解扬。
她愿意去做。
哪怕是跪在施暴者的面前,乞求他的一丝怜悯。
“求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求我”
头顶传来高山遥嘲讽的声音。
她抬起头,对上高山遥的眼神。
他的眼中的确有怜悯,不过不是对解扬的,而是对一无所有的她。
“如果你真的想来换他”
“放学之后,一个人来体育仓库找我。”
伴随一声冷笑, 高山遥越过跪在地上的唐柏若, 径直走向远方。
直到高山遥的身影完全远去了,她才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唐柏若回到教室的时候,高山遥已经坐回了座位。他撑着下巴看向窗外, 左手百无聊赖地转着一只钢琴烤漆的黑色钢笔。他明明什么都有了,眉宇间却依然充斥着不快乐。
多么讽刺啊,他都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了,他却依然感到不快乐。
唐柏若挪动脚步,回到了她的座位坐下。
她的座位,就在高山遥的前方。
他习惯将双脚搭在她的座椅下方。每一次交换双脚重心,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动作。
他故意将书桌紧紧抵在她的座椅靠背上,让她无处可退。
每当他用那只钢琴烤漆的钢笔转动她的头发,她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他又感到无聊了。
而她并不想知道。
他的一举一动,对她来说都是噩耗。
科任老师在黑板前操着蹩脚的普通话,台下的学生们大多在昏昏欲睡。
唐柏若看向坐在教室前排的解扬,他丝毫没有受催眠曲的影响,认真地听着老师的讲课,时不时用手中削来只剩短短一截的铅笔,在书本上写下笔记。
高山遥来之前,每次考试,他都是年级第一。
他并非天才,他只是竭尽所能抓住每一个机会,没有偷一次懒,没有松懈一次。唐柏若比谁都知道他的努力和刻苦。
她不能坐视她的海陨落。
哪怕是要献祭自己。
放学后,她独自一人来到学校的体育仓库。
穿着蓝色校服地高山遥坐在堆叠起来的海绵垫上,一只脚垂落,一只脚踩在海绵垫上,高高在上地看着她。
陈皮坐在地上的海绵垫上,单手拍着一个旧篮球,冯小米靠在一旁的墙上,意味深长地笑着看她,目光淫邪。
“哎呀,我们校花真的来了。”冯小米调笑道。
陈皮起身,走到她身后,关上了体育仓库的门。
无人拍打的篮球,滚到唐柏若的脚下。
她身体僵直,依然鼓着勇气强迫自己直视海绵垫小山上的高山遥。
“我来了。”她逼着自己藏好所有胆怯,显得那么勇敢无畏,“你想要我做什么”
“把球捡过来。”高山遥说。
唐柏若弯下腰,捡起脚下的篮球。抱着走到高山遥面前,递了出去。
篮球到了高山遥手里,然后又一次被扔了出去。
篮球在地上弹跳,撞上体育仓库的卷帘门,发出哐的一声。
“捡回来。”高山遥命令道。
唐柏若从顺地走到卷帘门前,捡起篮球重新送还给高山遥。
高山遥再次把篮球扔了出去。
当她第二次捡回篮球的时候,高山遥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真无聊。”他说,“你不会反抗吗”
唐柏若抬着头,定定地看着他。
片刻后,朝他招了招手。
高山遥以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