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候就是当局者迷, 谢宽自己作为当事人,肯定也会去想这件事的。
得知事情真相没多久谢宽便回了学院,后头又执行任务, 那么长时间谢宽肯定也在心里想自己的父母。
道理他不懂吗肯定是懂的。
薛明珠几句话道出了谢宽的心声, 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逝去的人为何那么狠心抛下孩子勇敢赴死。
逝者已矣,不管逝去的两人如何对不起谢宽, 但没了就是没了。
薛明珠不想说其他的, 只想阐述一件事实, 解开他的心结。
闻言,谢宽一愣,接着苦笑点头,“你说的没错。”
虽然只是抓捕漏网之鱼,但狗急跳墙之下仍旧有危险, 就像薛明珠说的, 哪怕那一去还是有回不来的可能,他依然会去。
那是他的使命。
可想通之后谢宽对薛明珠充满了愧疚,他握着她的手道,“明珠,对不起。你嫁给我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了。”
军嫂真的不好当啊,整天都要提心吊胆。
但薛明珠却不后悔,她趴在他的膝盖上说,“阿宽哥, 我不后悔, 如果我后悔了,年初的时候哪怕你回来了,我也不再是你的妻子了。我不后悔,因为你这个人。所以哪怕知道你以后仍旧会出任务, 仍旧会有危险,我也不后悔。因为我们是荣辱与共的夫妻啊。”
谢宽看着她,嘴角上扬,上辈子他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系了,才有这么好的媳妇了。
不管是为了薛明珠还是为了孩子,往后他都要好好活着才对。
第二天一早,刘文芳收拾了六样祭品放在篮子里让他们带着出门了。
出门前老太太还不放心,仔细的叮嘱谢宽,“外头太冷,去看过了跟他们说完就赶紧回来,别去其他地方瞎逛了。”
谢宽点头,“知道了,奶奶。”
刘文芳看着长大成人的孙子,脸上荡开一个笑来,“去吧,你爸妈知道你将有孩子了,一定会为你高兴的。”
夫妻俩出了门,刘文芳捶着腿对着谢文礼叹气,“你说阿宽怨恨正芸吗”
谢文礼原本低头喝茶,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以为我孙子跟你是的没大局观吗”
“那能一样吗”刘文芳提起几十年前的事儿就忍不住难受,谢文礼也实在是怕了,忙道,“行了行,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刘文芳气道,“你知道个屁。”
说完老太太气呼呼的就出去了。
谢文礼叹了口气将茶水一饮而尽,苦笑两声。
怨不怨又有什么区别呢,人没了就是没了,再怨恨也没用。而且就像他说的,他的孙子不会是不通透的人,自然会理解正芸他们的决定的。
今儿天很好,虽然很冷,但是天空特别蓝,一丝云彩都没有,甚至连风都没有。
薛明珠她们俩出门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太阳也已经出来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薛明珠和谢宽倒了车去了烈士陵园到了墓碑前许久无言。
作为儿媳妇薛明珠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亲儿子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站在墓碑前看着上头那狭小的黑白照片,思绪万千。
薛明珠没有见过她的亲公婆,谢宽虽然见过,却因年幼并没有什么记忆。
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薛明珠觉得,哪怕他们带着赴死的决心离开的,却也是爱着谢宽的。
那个年月正是胜利的前夕,有时候公和私很难两全。
薛明珠挽着谢宽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爸爸妈妈,阿宽很思念你们,等过了年夏天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你们就要当爷爷奶奶了。你们一定会祝福我们,祝福孩子的,对吗”
照片上的人很年轻,据刘文芳说,谢正云夫妻牺牲时不过二十七岁,正是人生中最灿烂的时候。他们将生命奉献给了革命事业,也奉献给了祖国。
哪怕已是和平年代,都有军人为国牺牲,更何况那个年代。
谢宽扭头看她,目光柔和,“我们会好好的,带着你们的期望活下去的。”
他们的大义何尝不是为了千千万万个如他一样的孩子。
起风了,积雪被吹起来了,在阳光的照耀下很是漂亮。
谢宽给薛明珠收拢了衣服,说,“我们回去吧。”
薛明珠笑,“好啊。”
谢宽扶着薛明珠小心翼翼的往回去了,寂静的烈士陵园只剩了风吹积雪的沙沙声。
到家的时候已经大中午了,曹燕红端了鸡汤过来道,“你俩一人喝一碗暖暖身子,一会儿再泡泡脚,别冻着了。”
薛明珠端起碗喝了一口,香的她眯了眼睛。
真香啊。
这老母鸡都长了好几年了,熬的时候也不用放其他东西,只放点盐就鲜掉舌头。
自打过了孕吐反应期,薛明珠的胃口就好了很多,今天羊汤明天鸡汤,又赶上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