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十年薛启民都是跟着小儿子生活。生活的好不好不说,忐忑不安肯定是有的,自己的儿女要么进部队,要么进医院,就是他最小的女儿没什么本事也进了文工团。
再看二弟家的孩子,小的不言不语,大的十五岁就下乡,那么点大的小姑娘能知道什么呀,又被崔家算计。
薛鹤飞打心眼里觉得愧对父亲,也愧对兄弟。
这不一打听到政策开始变了,便去多方打探,才将二弟一家和父亲接过来。
“快起来,让人看着可不好。”薛启民心里也很是触动,忙将人拉起来,“都好好的就行了,可不兴这个了。”
到底是多年未见的父子,虽然中间打过电话,到底不如见面。
薛鹤飞让薛启民坐在上座,回头就看见来自己的二弟。
自己二弟什么性子薛鹤飞是一清二楚,但变成这样跟着环境也有莫大的关系,他伸手拍了拍薛鹤鸣的肩膀,说,“二弟,坐,咱们爷几个喝几盅。”
人多一桌子坐不下,于是在院子里安了一桌。
男人在屋里喝酒说话,杨凤梅她们在院子里葡萄架下安了一桌一起吃饭聊天。
大多数是薛明兰和薛明珠在说,其他人听着,田长梅时不时的也凑趣两句,薛萍萍反而很少开口。
吃完晚饭已经九点多了,男人还在屋里喝个没完,薛明珠进去瞅了一眼,发现爷爷喝的是茶水,也就不管了,带着薛萍萍跟着薛明兰去浴室洗澡。
这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归整的很好,该有的都有。
薛明兰看着薛明珠羡慕的不行,“你怎么那么会长啊,长的好看不说,还那么白。”
薛明珠伸手戳戳她,“你也很好啊,你看比我大。”
“哎呀。”薛明兰赶紧挡住,脸都红了,“羞死人了。”
说笑着,洗完澡换上衣服,跟着薛明兰上了二楼。
薛明兰的房间不大,里头一米五的床,三人躺着连翻身都困难了。
薛萍萍道,“要不我打地铺吧。”
“就数你小,哪能让你打地铺啊,我打就行了,地上还凉快。”薛明兰说着就跑出去找东西打地铺去了。
薛明珠看着薛萍萍,小声道,“明天咱们就不在这住了。”
她看的出来薛萍萍很紧张。这是她跟着他们一家子投奔亲戚,难免会担心自己被嫌弃,毕竟她是干女儿,不是薛家亲生的孩子。
薛明珠看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让时间治愈她心底的伤了。
没一会儿薛明兰拎着一张蒲苇席子进来,在上头铺了一层床单然后就躺下了,“也就是现在天气热了,不然冬天咱们三个挤挤更暖和。”
薛明珠想起来,问道,“这边冬天冷吗”
“冷啊。”薛明兰夸张道,“又湿又冷,一到冬天全靠抖。”
薛明珠被她逗笑了,“不管怎么说肯定比泉城暖和。”
俩人就冬天哪边更冷展开了讨论,俩人都觉得各自的地方更冷。
冷不丁的薛萍萍说,“冬天南省湿冷,泉城干冷,但总体来说泉城更靠北气温更低一些,湖城市靠南温度能高一些。而且湖城市靠海,冬天只要别去海边儿就不会特别冷,夏天也不会特别的热的。”
说完就见俩姐都看着她,顿时不好意思了,“我、我说错了吗”
薛明珠笑,“没。”
薛明兰挠挠头,“你小小年纪懂的可真多。”
薛明兰初中毕业就进来文工团,初中时候就没学什么东西,薛萍萍说的时候她一愣一愣的,觉得小姑娘可真厉害,这么点大什么都知道。
被这陌生的姐姐夸,薛萍萍还有些害羞,低着头抿嘴儿笑了。
薛明珠道,“等冬天就知道那边儿更冷了。不过这边温度倒是比泉城高点了。”
“还行,到七八月份也比现在热不了多少,比其他地方好多了。”薛明兰看着薛明珠感慨道,“你这身段儿没去文工团可惜了。”
薛明珠躺着笑了声,“没那本事。”
“可我记得你小时候是跟我一起学跳舞的,要是”
后面的话薛明兰说不下去了。
当初划清界限后他们这一房没受影响,但薛明珠一家子却是受了影响的,她和薛明珠一般大,薛明珠上学早初中毕业去下乡的时候她还没初中毕业呢。
等她毕了业就进了文工团,薛明珠已经在乡下呆了一年了。
以前她觉得文工团苦,那时候她妈就跟她说人要知足,就拿薛明珠举了例子,她才知道同样是薛家的孩子,所能选择的路是不一样的。
那时候薛明兰不懂,跑去问她爸,为什么明珠不能来文工团,明明她俩以前一块学的跳舞,明珠跳的比她还好。
结果她爸进来卧室一晚上没出来,她妈跟她说她爸很自责。以前不懂,后来就懂来,就再也没问过那些话了。
现在见了薛明珠,薛明兰也不好意思了,“抱歉明珠,我不该说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