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看得出,这些人都很喜欢他,跟饶州的人一样。他们身上散发的善意,也跟饶州人如出一辙。
周律从小就活在众人的夸奖之中,早已经习惯了被夸,别人夸得越凶他越得意,谦虚两字怎么写,他是半点都不知道的。
温肃知觉得好笑“这性子既不像你,也不像弟妹。”
周律无奈“他是独树一帜,奇怪得很。”
“读书了么”
“还没呢。”苏音一心想着让孩子的童年过得轻松自在一点,周律想着后世的幼儿园也是一样的嬉笑打闹,所以也没在读书这件事上作什么要求。
只有温肃知听着皱了皱眉。
寻常读书人家,这个年纪早就开蒙了,诗书也正经开始读了,怎么子辅一家这么不紧不慢往后孩子大了去外头交友,若不读书,岂不是平白落后别人一大截
温肃知已经打定主意要寻个时间好好跟周律说道这件事儿了。
这边周律刚将众人引到里头做好,便又听洗墨说,建平伯过来了。
温肃知体贴道“你先去接吧,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都是熟人,也不必周律一直陪着,就连周懿如今也混在人堆里混得挺高兴的,不用多管。
周律领他的情,几步便踏出了大院。
还没走两步,便看到建平伯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几年未见,翁婿二人头一回碰面,却都是相顾无言。
周律对建平伯苛待苏音的事情还有怨气,但是这人对自己也算有恩,一时拿不住什么态度应对,只能静观其变。
他不动,被动的那个就变成了建平伯。
建平伯在心里骂了一句周律不知好歹没眼色。若是聪明会来事儿的,这会儿就应该笑脸相迎,毕恭毕敬地将他这个前来撑场面的老泰山给迎回去,在这儿干站着像什么样子
周律打定主意不开口,建平伯犹豫再三,还是先服软了。
“里头人可来齐了”
周律想着苏音的事儿,一时间态度也不热切,只说“来了好些了。”
建平伯嗤笑一声,不客气地揭穿道“在我面前还装什么”
他撩开袍子大步往前,自信满满“我方才进来的时候已经问了,早上至今也不过只来了一拨人。一拨人能有几个能有人就不错了。”
可不是谁都喜欢呼朋唤友,在建平伯看来,一拨人跟一个人,根本没什么区别。
“听说你摆了十几桌,明明没几个人还摆这么多,这不是纯粹打肿脸充胖子么当初叫你别把人得罪光了,你偏不信,否则如今也不必让我给你撑场面。”建平伯说得很是不客气。
周律没回话,但等到了院中,看到里面或坐或立的一大批人之后,建平伯忽然就没声儿了。
院中足足有三十多人。
周律早就预料到今儿来的人有些多,早早地准备好了,否则待会儿只怕都不够坐的。
建平伯木着一张脸,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了,到最后连头也不敢抬。
周律也不解释什么,一时又听外头有人来,便让人带着他坐下就是了。
建平伯这会儿没有再嚷嚷了,老老实实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待坐下之后环视一眼,目光便定在周懿身上不动了。
这孩子该不会就是
一定是的
建平伯有些贪恋地盯着周懿,却不敢上前。这孩子养在苏音身边,苏音对他有恨,端看周律的态度就知道了。周律如此,这孩子只怕也是一样的。
不多时,院子里又来了一拨人,人有些杂,不仅有饶州出来的周睿二人,更有太仆寺的一众同僚们。
如今文道礼已经致仕,太仆寺卿换了人,但是大部分与周律都有交情,尤其是名噪一时的李况跟姜彦舟。
姜彦舟自诩周律知己好友,自进了侯府之后便一直拉着周律说个不停,旁人想插嘴都不行。
离得近点儿,建平伯还能听到后头人不满地道:“你能不能少说点儿,别人都没说话的机会了。”
“就是,差不多得了。”
他们围着周律,俨然一副与周律交好的模样,大大出乎建平伯的意料。如今唯一能让建平伯觉得安慰的,便是这群人除了温肃知,官位都不算太高。
小鱼小虾罢了,撑不了什么场面。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庆幸多久,便又看到周律领着几位尚书侍郎进来了。这些人虽与周律交情不深,甚至还有人从前不喜周律,但是官场上哪里能凭喜好做事儿就比如这回周律回京,圣上已经明摆着偏心成这样了,他们还要继续僵着
显然不划算。
就在建平伯以为到此为止的时候,紧接着,魏相跟刘相也不约而同地来了侯府。
魏相与周律素来交好,刘相则是因为欣赏周律的为人,愿意过来吃个酒席。
这可真算得上是蓬荜生辉了。
建平伯想着他俩都来了就算了,幸好杨县丞还没来,否则三位丞相都来,那周律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