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要变成鳏夫了”
苏音没他这样的豁达,只颓然地靠在窗前,窗外繁花似锦,她心里却荒芜一片。
苏音叹了一口气,觉得夫妻之前还是坦诚才好,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然面对。不论他接受与否,这都是自己的命。
话虽如此,可苏音开口时仍旧艰难“我生来,便不幸,母亲因我而亡,二妹妹也因为我体弱多病,待我回京后,父亲又频频生病,外人都说我命硬克亲,你”
苏音想说,若是你害怕的话,可以离得远些。
但是想起夫君毫不迟疑地将她抱在怀里护着她,苏音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夫君会不会就此远离她
周律失笑。
苏音蹙眉,有点着恼“夫君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
“笑你傻啊,哪有什么命硬,不过是他们故意欺负你才放出的谎话。若你真的生来不幸,为何我见了你之后脑疾反而好了”
苏音眉心一动。
周律道“可见这些话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又或者咱俩都是命硬之人,两个命硬的凑在一块,反而能逢凶化吉,这回可不就化险为夷了”
苏音迟疑了,她竟然真觉得有些道理。但这么多年养成的自卑懦弱性子,并不是这两句话就能化解的。
周律知道她心结还没解开,说多了怕也无用,于是话锋一转,调侃道“这会儿不慌了方才回来的时候不是挺害怕的么”
苏音瓮声瓮气“你不是安然无恙了吗”
所以才不怕。
可周律却觉得后怕,说实话,这建平伯府他当真一刻也不想待,也不敢待,还是早点谋求出路比较好。
“今日之祸,应当是出自平阳公主之手。当今说要给我个交代,约莫这两日便有结果。我也不指望他能将平阳公主如何,嫡亲的兄妹,应当也不会抓去审问,不过敲打敲打应该还是有的。咱们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出去住,如何”
苏音呼吸都紧促了些,若能出去自然最好
可她又下意识地觉得没那么简单,不确定道“父亲会答应吗”
“他一天不答应,我就求他一天,等哪天他烦了自然会答应。”
周律磨人的功夫还是有的,舍得一张脸,什么磨不来
不过,周律还有件要紧的事要问“我听府里人说,岳母当初出嫁也是带了不少陪嫁婆子过来的,怎么如今一个都不剩了”
苏音心里划过一丝悲凉“谁知道呢府里人都说是母亲难产是因为身边人没伺候好,待母亲去世后,这些人都被父亲打发出去了。”
周律忙问“那眼下可还寻得到”
苏音摇了摇头。
周律道了一声“可惜”。
苏音不忍叫他失望,遂道“舅舅尚在京城,他在京中也有人脉,不如我写信让他帮忙寻一寻可好”
周律摸了摸她的头“可有为难之处”
苏音睫毛微颤“不为难的,舅舅一家待我极好。”
周律也愿戳破她。
说到底,委曲求全还是因为他们太弱小了。
他们夫妻二人温情脉脉,建平伯府上却并不安宁。
有人听说周律从宫中回来,便猜测他是不是入了贵人的眼,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周氏等正院丫鬟婆子听到这些,立马嗤笑他们白日做梦。
“他除了养马还会什么,贵人能让他做什么难不成想让他请过去养马这样窝囊的人还能入贵人的眼,你当贵人眼睛是瞎的”
众人被训得一言不发。
周氏指着他们挨个警告“夫人贵为公主,又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盛宠优渥,食邑二千户,享百姓粮税,何等的尊贵荣耀这建平伯府,不论何候都是夫人说了算,方才那些不找四六的话只此一次,下次若再叫我听见,别怪我拔了你的舌头”
才刚骂完,外头忽然传来消息,道宫里又来人了,说要宣旨。
周氏一听,忙让人前去迎接,她自己则进屋去寻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不紧不慢地走到正门处才知道,这圣旨是专门颁给她的。
自出嫁后,平阳公主便再没有接到圣旨,她心里还奇怪这回又是为了什么,只叫人赶紧念。
谁知圣旨上的内容,叫众人都跌破眼镜。
待宣纸的太监念完之后,平阳公主胸腔仿佛燃着一团火,烧得她耳鸣目眩,半晌没能起身,还是苏卿过来扶她一把,平阳公主才深吸了一口气,愤然开口质问“皇兄这是何意,为何要夺走封号,夺我食邑”
邓春来不卑不亢道“奴才只是传旨,并不知圣上心意。”
说着他便要走。
平阳公主岂能让他走,一把拦下“给本宫站住”
邓春来神色已经沉下来了“殿下可别为难人,奴才还有道圣旨要宣呢。”
建平伯忙问“还有什么圣。”
取出来在众人面前晃了一眼,又故意说“这可不是给您的,是给你们家新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