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们妈妈又一次跟老骗子跑了,抛下她们,彻底和她们断了联系。”
柱子被说服了,连声道
“不错,杨老板特意吩咐,活儿要做的细致,要让家里孩子彻底死心,再也不折腾找妈妈,他也好娶外面的女人进门,让孩子接受后妈。”
紧接着便传来几人猥琐的嘿嘿笑声。
老骗子用了毕生所学,悄无声息离开墙角,进了柳家给他的房间,小心撬起一块儿地砖,从底下拿出几粒婴儿拇指大小的金豆子。
趁着夜色,无声无息消失在柳家村外。
不远处的草垛子后,道维小舅子和另一年岁相差不大的小子对视一眼,啥话没说,各自回家。
说起来道维小舅子这人确实激灵,明白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回村偷偷找了发小帮忙,他发小无师自通掌握了口技,能一人分饰好几角儿,正好得用。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道维没出面,几个闺女也知道老骗子留下母子三人偷偷跑路的事情了,于是孩子们小心翼翼和他商量。
老大说“爸爸,我们攒了些钱,想帮妈妈在隔壁市里开一家店,她还有大毛二毛,没有经济来源怕是很难。”
道维问她“为什么要在隔壁市”
“隔壁市各方面我们都熟,前期可以帮忙办理各种手续。而且那里几乎没有认识妈妈,知道她过去的人。”
“那想好要开什么店了吗”
老大看看老二,老二才主动回答
“我听妈妈说过,这几年在外头偶然学了些编制手工艺品的手艺,成品我见过,有些从配色到设计造型都不错,很有新意,至少市面上我还没见过其他地方有卖的,所以打算帮忙开一家手工艺品店。
就用咱们村里常见的麦秆,玉米杆,秸秆之类的东西,成本也不高。”
关于个人的艺术修养这回事,真的靠天赋,没处说理去,道维不置可否。唯有一点,他问
“既然是手工编织品,那工期长,无法量产,一件工艺品少说三两天,多则三两月都有可能,想要靠这个维持生计,就得有稳定的销路,且单件要价绝对不低。
那就是要走中高端路线,可能买的起工艺品的人家,都愿意花钱买有名气的大师出品,你们想过要如何推销出去,打出名气吗”
几人摇摇头。
道维挨个儿摸摸几人脑袋,说
“下周五,楚叔叔家里举办宴会,既然你们对妈妈的手艺有信心,那就带过去做伴手礼吧”
几人眼睛一亮,齐齐挤在道维身边,摇胳膊的,捶肩膀的,捶腿的,端茶倒水的,不要太殷勤。
打从柳氏回来,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提道维和柳氏之间不尴不尬的关系,因为所有人都清楚,道维和柳氏之间再无可能,便是家里几个孩子也明白其中道理。
道维和柳氏,能各自再成家,两人却无法继续合为一家。
因此孩子们积极帮妈妈解决问题,却未想过主动将爸爸拉扯进来,让两人有更深一步的牵扯。
眼下爸爸能主动提出帮忙,她们自然开心。
柳氏那边听了消息,在几个孩子的建议下,精心准备了一周,拿出来的东西确实新鲜,很受宴会上半大孩子的喜欢,一时多了不少订单。
可谓开门红。
要说一开始的订单,或许是看在道维的面子上,可后来柳氏能留住那些品味挑剔的客人,不得不说也下了功夫。
过了半年,柳氏在隔壁市的工艺品店开张,人心情好,有了底气,看待周围的事物心态随之改变。对两个儿子多了几分关心,甚至将他们接过去照顾,并送去幼儿园读书。
又过一年,柳氏生意走上坡路,自觉见识不够,无法满足当前宽广的市场需求,主动抽时间去系统学习配色,学习国画,学习剪纸,学习编织,去参观各种画展,手工艺品展览。
一晃眼三年过去,如今多少算是个体面人。
大毛二毛跟着她姓了柳,和这边几个孩子关系处的还行,周末双方会约着一起见见面,吃吃喝喝,说些不咸不淡的话,都是为了叫柳氏这个当妈的心里能好过些。
孩子都是好孩子。
至于道维这个前夫,那是一次未曾见过。
甭管别人嘴里的杨总有多成功,可在柳氏那里,始终留着杨窝囊的影子,杨窝囊给她造成的伤害,比之张玉那个骗子更甚。
她不可能原谅前夫,可也不会再去指责什么,经历的多了,也便明白世间不是所有事都能强求一个对错是非,大多数人都是浑浑噩噩度日。
因此,两不相欠,两不相见,大抵是最好的。
她知道自个儿的生意能做到如今,顺顺利利,肯定少不了杨窝囊这个前夫在背后保驾护航,不管杨窝囊的出发点是什么,总归是他想还曾经亏欠她的,好让他心里好受罢了,因而她坦然受了就是。
甚至于弟妹娘家章家,近两年对自个儿也殷勤的很,并非自个儿有多大能耐,更多的是看在前夫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