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 这位王姑娘确实聪慧,可道维更加看中的是她本人的眼界,并不是个单纯局限在后宅的女子, 也不是好高骛远夸夸其谈之辈。
经过几番对谈,道维发现她对很多事都有独到的见解,谈及具体事项时,也能给出相当具体的解决办法。
这叫道维很欣赏。
于是他将心中原本的计划稍作改变, 问王姑娘
“你说的这些本王都了解了,眼下本王这里有桩差事需要人去办, 不知王姑娘可否愿意”
王诗语在向摄政王坦白了她和太后之间的谈话时, 自知和楚家表哥之事瞒不住摄政王, 便一五一十说了, 本以为多少要受些迁怒, 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 只要不牵累家中便已是最好的结果。谁知竟听到这番话, 惊诧之余,自然要赶快表衷心。
“殿下但说无妨,只要诗语力所能及,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道维抬手示意她坐下, 温声道
“听本王说完了你再做决定不迟, 说起来这桩差事并不简单, 可能耗时费力却不讨好, 朝中那些七尺男儿也不一定能将内里的门道拿捏清楚,本王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可一旦你接受的话,只能以你生命的终结作为结束。”
王诗语敏锐的察觉中其中巨大的机会,宛若神奇的命运降临一般, 她并未有丝毫的害怕恐惧,只端端正正行了大礼,坦然接受来自命运的考验。
于是在第二日早朝时,摄政王沉着脸看不出情绪的宣布了与王次辅之女王诗语婚事取消,在众人为之哗然之时,又宣布下一道让人胆战心惊的旨意,为王诗语与郎中令楚孝次子楚学仁赐婚。
像是生怕给众人的刺激还不够一样,同时下令在宫内举办一场赏花宴,叫京城所有适龄男女齐聚一堂,目的为何不言而喻。
值得人忖度的是,摄政王属意的此次赏花宴主持人,竟是先帝后宫中久居佛堂不出的齐太妃,王诗语和摄政王侧妃从旁辅助。
这一系列举动太值得叫人揣摩深思了。
最显而易见的,是在选摄政王妃一事上,太后不仅没将差事办好,反而大大的得罪了摄政王,不仅为他选了个心有所属的姑娘叫他空欢喜一场,还差点儿叫摄政王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索性摄政王心胸宽广,拿得起放得下,叫王家姑娘和楚家小子得了圆满,勉强算是这桩糟糕透顶的选秀中唯一值得欣慰之事。
这可是自摄政王上位以来,太后接手操办的第一桩大事,谁知办的一地鸡毛,叫人想为她老人家找借口都没地儿找。
群臣嘴上不说,心里不断琢磨,果然是宠妃上位,靠媚上得来的权势地位,到底不如正儿八经的正宫娘娘有手腕,在这种大事上,终究指望不上。
事情办成这样,往后谁还敢烧太后娘娘的灶啊不怕火势不可控,烧到自个儿头上呀
且瞧摄政王此次虽未对太后多说一个字,但做的每件事都在为她善后和不断打她脸之间来回横跳,可见也被气的不轻。眼瞅着太后在摄政王跟前讨不着好了。
撤了撤了,看来这位娘娘目前只能当珍贵的花瓶供着,短时间内指望不上喽
太后身边瞬间清净无比。
道维对眼下的局势十分满意,旁人生怕他是为了大局强忍怒气,因此在他跟前说话小心翼翼,极力避开关于选妃之事。
他乐的清净。
尤其是见他为了安抚下头人的心,近日更是几次三番召见王诗语和楚学仁进宫说话后,身边人对他的心疼都要溢出眼眶了,那些个别试图在此时给他办一场盛大选妃宴之讨他欢心人,还没到他跟前就被身边这些人不假辞色的拦了。
太和殿内,道维将一道密令交给王诗语,看向跪在下方的年轻男女,温声开口
“既然你二人心意已决,本王便不再多言,此去困难重重,望你二人守望相助,互不背离。”
王诗语与未婚夫楚学仁跪地行礼“是。”
道维摆手“婚礼后便启程吧,本王便不送了,二位保重。”
两人前脚离开皇宫,后脚宫内便传出旨意,摄政王欲在南方设立一官方织造司,令王诗语为主要负责人,官居五品,其丈夫楚学仁从旁协助,官居从五品。婚后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这旨意来的匆忙,叫人无从下手。坊间关于王家姑娘“好好的摄政王妃从手上飞了,不得后悔死”的言论传的沸沸扬扬,等着看她笑话的不在少数,谁知一眨眼人就有了正儿八经的朝廷官职在身。
虽说本朝从未有过什么“织造司”,别说百姓,便是朝中官员都不清楚这个部门的具体职能,但谁在乎呢,摄政王终究是疼爱她的,为了她,硬生生造出了这么一个衙门,叫她主事,可着心意的折腾
那可不是诰命,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职是将来能载入史册的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即便她只是一个正五品
“真叫人嫉妒啊,都到这地步了,摄政王还能为了她的颜面,掏空心思做这么多”
“要不说摄政王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