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道维摇头,轻轻放下茶盏,第一次,眼神对上木雅兰。
语气很轻,但任谁都能听出他的认真,“阿姐,你或许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这么说吧,在你抵达归临城的这些日子,我也让人去金平城打听了许多关于你的消息。
你可以理解成我做弟弟的想知道姐姐独自一人在那边过的好不好,也可以理解成我不放心你所说的一切,想自己求个清楚明白。
可你知道吗打听来的结果,让我为你捏了一把汗。”
木雅兰这回捧起茶盏笑出了声。
“我在金平城苦心经营十年,现如今是什么情况,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有数,归弟你莫不是被人给诓骗了,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道维慢悠悠捧起茶盏润润喉,这才把视线再次投向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或许会让阿姐你很难下的来台,你可以选择让我家人暂时回避。”
他是真心的。
可木雅兰觉得,在金平城奋斗十年的成果,一直是她的骄傲,说出去只有让人交口称赞的份儿,哪里有见不得人的
既然道维想和她谈金平城十年,那让没见过世面的周家人听听又何妨
也好让他们知晓,真正的贵女,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让他们明白自己在金平城闺秀中,到底是何等特殊的存在也有利于他们想通接下来的之事,还省了她的口舌呢。
道维见她坚持,便不再客气,直言道
“我若说你处处争强好胜,事事要压人一头,到处显摆自己大公无私,你大抵是不肯承认的吧。
可你一无权无势,客居在亲戚家的孤女,尤其那亲戚在金平城也不是数一数二谁都不怕的那波儿人。他们金家的儿子在外还要对人卑躬屈膝笑脸相迎,金家女儿行走在后宅也要处处捧着官家小姐。
就你能耐的不行
说话比上官家的小姐周到,行事比来往人家的长辈女眷们妥帖,言行举止比人家准备送进宫大选的姑娘标准,名声比州牧夫人更好。
自认为做到了最好,让人无话可说
实际上,踩着金平城所有女人脑袋,宣扬你的好名声,把人家都比成了渣渣。你觉得你问心无愧,行得正坐得端,事实上人家对你表面笑嘻嘻,心里怎么想
你觉得你在金平城闺秀中独树一帜,风评很好,将来你相中的那位娶妻,首选一定是你这样声名在外的女子,简直一举多得。
殊不知这是你得罪所有人后,人家默契的对你的捧杀。
现在将你捧的高高在上,你整日累死累活努力维持端庄公正的人设,将来随便什么人设个圈套,就能让你拥有的这些东西轰然倒塌。
你觉得你很好,可你扪心自问,在金平城十年,除了互相算计的金平县主,你有一个能互相倾诉心事的手帕交吗你有在关键时刻能交托生死的友人吗
瞧你这样子我就知道没有了
趁金家当家主母生病间隙,以一个亲戚的身份掌了金家内宅的权利不说,还一掌就是近两年,根本没有还给人家的意识。
咋的人金家内宅女人是死光了吗轮得到你一个外人给他们家老小操持吃穿住行管着他们家库房知道人家账上有多少结余
桩桩件件,哪一样是一个亲戚该做的人金家正儿八经的女儿,儿媳,行事都没你来的理直气壮,你觉得你能耐了,把一家子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又如何不知,这些事情交到金家女眷手上,人家就做不好呢
你用人金家的田产铺子收入,收买金家的下人,掌握金家主人们的份例,宣扬自个儿的名声,当人金家都是傻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当外人都是傻子,看不出里面的门道
人家只是碍于种种原因,不愿与你直言其中厉害关系罢了
你那一手搞得金家舅母这一病都不敢好了,近两年没法儿出门行走。
你当自己有多能耐,但整个金平城谁家不在背后议论你不讲规矩,没有德行硬生生逼的舅母病了就不敢好”
木雅兰被说的面红耳赤,这种变脸并不是羞愧难堪,而是被气的,只觉得她之前十年的努力,背地里付出了种种不为人知的艰辛,却被一个无关的外人说的这般一文不值。
他凭什么
就凭道听途说来的三言两语吗
他以为他是谁啊什么都不了解,随随便便就能把她十年的人生批判的一无是处,好像她就连呼吸都是错的一样。
凭什么
她不认
“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通过自己双手努力得来的,是我日日夜夜勤学苦练,严冬酷暑,不惧风霜努力来的本就是我应得的
我优秀是事实,别人方方面面不如我也是事实她们被我比下去了,不在自个儿身上找原因,不怪她们没天赋还不努力,偏要怨我过于优秀,这是天底下哪门子的道理
私底下搞小动作孤立我又如何表面上还不是以我为首,样样都离不得我看不起我拔尖儿要强的性子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