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赌局全貌(全)(1 / 4)

人间无数痴傻酷 容九 8452 字 7个月前

实则,柳扶微并未完全听懂他们所说。

只大抵知道,风轻欲以神灯蛊惑人心,司照为救洛阳百姓,不惜以自己为代价挑战神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点燃了最大一盏神灯。

太孙殿下记忆中的风轻,飘似鬼魅,与她所梦不大一样。但她犹知风轻是如何坑得飞花,他坐庄的赌局,岂有在他手中反客为主的可能

有那么一时片刻,她甚至忘记自己处于幻境,情不自禁制止“司照,切不可答应他,他是堕神,连天庭的规矩都”

话未尽,她听到司照道敢问神尊,第一局想要赌什么”

柳扶微瞳仁微颤。

他没听到她的话。

可见,殿下本尊依旧不在这场幻境之中。

本该就此离开,她却犹如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因为这场幻境触到了神灯案的真相。

神灯一案,事关风轻,事关太孙,也事关左钰。

换而言之,于她,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有着密不可分的羁绊。

当年究竟是个什么情状,左钰始终不肯向她透露。

民间的说法更是玄乎,此前只知神灯祸世,太孙都未能阻止惨剧,左少卿力挽狂澜。

柳扶微知晓这必然是殿下心中的一道坎,她并未主动向司照追问过此案相关之事。

可她千揣测、万猜想,也没有想到太孙殿下为了挑战神明,竟不惜以己身的运势、天赋以及仁心为代价

那不正是将灵魂以器灵献祭么

性命固然最重,可在罪业道、娑婆河走过一遭,她焉能不知唯有灵魂才是众生漫步于岁月长河的依托。

若连心都被挖走,此后每一世,都将这般缺斤短两地存在着看。

在殿下的幻境中,即使是痛苦,也没有浓墨重彩。

如同他与风轻一应一答,在寻常不过。

她想到后来,太孙因此案跌下神坛,被遗忘、被舍弃,于罪业道修行三年也

就是说,最终的赌局输了

此间种种内幕,世人皆不知情。

霎时间,欲知道真相的心情达到了巅峰。

旋涡的风持续刮拂,冰冷刺骨,柳扶微逼自己凝住神,继续往下看。

与神明博弈,应是因近些年发生,个中细节都清晰如昨。

哪怕并未看遍全貌,仅是一隅,足以令人心惊肉跳。

回忆是一点一点被撕开的皮肉,身临其境才更觉残酷。

她看到了他昼夜不息只为多灭一盏灯,而神灯生生不熄。

她看到了他竭尽所能只为少一人受害,身后者寥若晨星。

当卫岭向他捅出那一刀时,太孙殿下在想什么

柳扶微不得而知。

唯见神灯的火愈旺,殿下眼中的光愈黯。

昔日信仰他的人都站在了他的对立

面,到最后不离不弃者仅剩大理寺四子。

当他一反常态怒斥,不是失控,不是赌气。

是唯恐连累,打算一个人去面临败局。

他唯独错算,他待四子如何,四子亦怀揣同心。

当他被失智的村镇百姓群起而攻之,不留神失去知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破落的瓦房之中,腿上伤口已做过包扎,背上被贴了定身的符篆。

屋中只有两人,一个是年纪最长的司直黄粱,另一个是言知秋。

两人皆已挂彩。

司照眼见言知秋正在穿原本自己身上的黄裳,预感了他要做什么,立刻喝道“知秋你在做什么”

言知秋说“殿下,现在山下百姓都已被神灯蛊惑,你贸然出现,会被视作大敌,且在此等候,知行已去请救兵。先让我们将百姓引开,到时他们看不是殿下,自不会赶尽杀绝。”

这话就连柳扶微都觉得扯犊子。

已失了智的人又怎么可能分辨得出是非对错呢

只怕眼睁睁见被戏耍,泄愤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速速褪下衣服”司照双目赤红,“黄司直,你怎么也跟着知秋胡闹”

黄粱却跪身“殿下,方才,张柏为了给我们挣得这次生机,已被那群百姓带走了”

司照愣了一瞬,随即额间瞬间暴起了一道青筋,“你可知那些百姓已成了堕神的傀儡”

“一旦被抓,将成为祭品。张柏知道,我们也知道。”言知秋道“但是殿下,哪怕我们几人都将难逃今日之劫,唯有殿下不可落入他们手中。”

司照一次次试图破开定身符的束缚,一次次失败,闻言加重语调“此劫因我而起,自当由我而终”

言知秋道“我知殿下您从不曾将我们视作为下属,您将我们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我们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没有办法灭灯,天底下只有如鸿剑的主人可以。还请殿下,以私谊为轻,万民为重。”

司照不愿听,转向黄粱“黄司直,你可曾考虑过你的妻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