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待他们不错,哪怕知道自己会善终,可他还是会愤愤不平。
他明明可以如李显一样坐上那个位置,他明明可以如李显向他施恩那样向李显施恩,他明明可以的
但这一切,全被狄仁杰毁了。
武三思眸光微凉,吩咐左右,“三日之内,我要狄仁杰的尸体。”
狄仁杰轻捋胡须。
半息后,他长叹一声,打发妻女远走避祸,至于他,则去太平公主府。
相信此时的太平公主,当需要他的存在。
“太平公主到”
小宫人高声唱喏。
上官婉儿秀眉微动,看向饶有兴致看向天幕的武曌。
但武曌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小宫人的声音一般,靠着引枕听天幕,闲余时间还抬手往嘴里塞了一块小点心。
上官婉儿心下了然。
这是不想见二娘。
二娘怕是要吃一番苦头了。
只是若在平时也就罢了,可现在二娘身怀有孕
上官婉儿目光微微一滞,呼吸乱了一瞬。
但很快,她调整气息,拱手向圣人请辞,去做圣人需要她做之事。
这个孩子,太平不能生。
而此时的太平,也需要为自己的兵变逼宫付出代价。
她需要一个取信宗室朝臣的血的代价。
“让太医院院正来偏殿待命。”
“让庖厨熬好补汤汤药。”
上官婉儿有条不紊吩咐下去。
“是。”
小宫人应命而去。
上官婉儿走出内殿,来到外殿。
宫苑之中,太平已在廊下等候,大抵是知晓圣人此时不会见她,她已让随行侍女取了软垫,端坐在软垫之上,在廊下躲着烈日炎炎。
她依旧是养尊处优的小公主。
上官婉儿掐了下掌心,面色彻底沉下去,“大胆公主,你欺君罔上,谋逆逼宫,如今又有何面目见圣人”
“婉儿”
这话近乎质问,太平微微一怔,扶着侍女的手起身站了起来,“阿娘要罚我”
话刚出口,她便看到上官婉儿的如水沉静的脸。
四目相对,婉儿的眸色清楚映在她眼底疾言厉色,甚至痛惜。
太平呼吸静了一瞬。
片刻后,她轻轻一笑,从阴凉舒适的廊下走到烈日炎炎。
“女儿不孝,请圣人息怒。”
她直接跪在宫苑,跪在自己阿娘的殿前。
侍女脸色大变,“二娘不可。”
“二娘怀有身孕,怎能这般作践自己的身体”
“才人,您与二娘一向交好,还请才人替二娘美言几句,二娘身子骨弱,断然不能长跪不起啊”
而跟随上官婉儿一同出来的小宫人,此时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如何应对。
她们倒是想替二娘求情,但圣人天威,违逆既死,她们哪敢说话
至于才人上官婉儿,看似风光无限,可内里的心酸艰难又有谁知晓
才人不是二娘,与圣人更没有母女之情,而今能得圣人赏识,不过是因为颇有才华又极为聪慧罢了,可当她稍有不慎行差踏错,一样会被圣人厌弃。
再怎样深厚的姐妹之情,也比不得身家性命。
“公主谋逆,按律当诛。”
上官婉儿一脸冷色,“而今圣人已是法外开恩,你们当惜福才是。”
咱就是说,太平公主的待遇真的很不错,任谁都要说一句李显待她委实亲厚,她若不惜福,那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权势这种事情不是她说惜福便能惜福的,比如说,她的权势已经威胁到皇权,引起韦后与安乐公主的忌惮2。
天幕之上,韦后冷眼看太平公主出入宫门肆无忌惮,而她身后的安乐公主,面上更是不虞,“阿耶委实糊涂。”
“姑母若跟我们一条心也就罢了,若跟我们不一条心,以她与四叔的兵力,足以再发动一次逼宫夺位。”
“阿娘,我们不能任由阿耶这般糊涂下去。”
安乐公主挽着韦后的胳膊,凌厉凤目闪过一抹冷色,“姑母与四叔留不得。”
“你姑母与四叔怎么就留不得了”
李显不平,“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若连他们都容不了,那我成什么了”
韦香儿挑眉看李显,“三郎既如此心疼四郎与二娘,何不将江山拱手相送”
“这”
李显被噎了一下,“你看你说的,哪里就到那种地步了”
“这些年来,你我在流放之地不好过,他们在洛阳更不好过。”
“好不容易熬到我登基,我怎能不叫他们过两年舒坦日子”
“我与你姑母最舒心的日子,怕是便是你三伯登基之后的日子。”
李旦怀抱着李隆基,颇为感慨道,“三兄是厚道人,只有他登基为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