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清,那时我再回巴蜀吧。
就在此时,吕瑛问到了乌鸦,乌鸦是粤东道本地人,对此地状况更好一些,他告诉吕瑛,此地的百姓疏散根本没做好,他老家就没人去,他去那边叫人迁走,可许多人压根不信乌鸦说要下暴雨刮台风的事,不肯搬走。
“喜鹊就是那时候淋了雨,又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得了病。”乌鸦感叹着,面带忧伤,“隔壁村和我们村抢过水,我没敢去,估计这会儿更惨,他们那是靠山的。”
吕瑛点头,然后招呼人。
“走吧,我们去城外一趟,到乌家村去,乌鸦,你的女儿放秋瑜这儿,你和我走一趟。”
乌鸦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华美静已丢了雨披斗笠过来:“戴好,我们马上出发。”
庙内所有吕家军以外的人都震惊。
这、这就要去救人了
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而且外面刮台风啊你们这样去不怕死的嘛
吕瑛还真不怕,凭他的感知力,还有吕家军这伙人的武功,小心一点没什么大事。
他让属下们用防水的油纸、油布包了粮食,带了成药,又去找义气堡那些人,拿鞭子抽了几个人后,终于找到一个能沟通的勇士。
吕瑛冷冷说道:“壳人如今情况如何可有未迁徙到安全地方的便是和你们关系不好的人家也报给我,还有,你认不认识黄老七和钟三姑”
那人哆哆嗦嗦,完全是被吓破胆的样子,吕瑛揪着他问到了想知道的消息。
徐正气爬起来,用说话漏风的嘴问:“吕公子,你要做什么”
吕瑛淡淡道:“出门救人,顺便看看壳人要不要帮忙,东滨的县衙一点用也不顶,总不能放着不管。”
徐正气沉默了几秒,坐起来,告诉吕瑛黄家和钟家的围龙屋的所在地,吕瑛直接让人把他提起来。
顶着夜色和狂风,提着带路的乌鸦和徐正气,吕瑛走了,秋瑜没有拦他,只是给小朋友怀里塞了个小葫芦,葫芦里是十颗蒜素胶囊。
秦湛声问秋瑜:“他为何要去救人他不知道外面危险吗”
秋瑜回道:“他是顶着台风到东滨的,要论如何在这种恶劣天气里寻找前行的方向,没人比他更擅长了。”
去年有信仰雨神的虔诚壳人乘船渡海到琼崖岛为吕瑛贺寿,虽然那只是一群老人,送给吕瑛的也只是艾叶粑粑,但吕瑛记下了他们的名字。
出城前,吕瑛敲开了本地卫所的大门,这儿的刘千户也是吕晓璇的部下,且与吕家有渊源吕空的马仔,对于小主人上门,刘千户二话不说,拍着胸部,领了五百人去吕家在此地的粮库搬了粮食药材出来,也都是用油布包好塞背包里,和吕瑛一起出了城。
夜色之中,山路已被雨浇得很不好走了。
吕瑛坐在武功最好的姜平怀里,循着风和雨的痕迹,带大家走安全的山路,先是找到了乌家村旁边的黑家村。
此处已被山体滑坡给埋了,整村消失的惨状令乌鸦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吕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继续走,去乌家村,把雨神的旗子打起来。”
岚山一声不吭,将雨神的旗子往木杆上一套,插到自己的背包里,稳稳背好。
等到了乌家村,这儿许多房屋都被台风催垮,只有高处的房子里挤满了人。
乌家村的村长带着雨披和几个壮丁堵着门,又有妇人拿勺子舀水,可风雨太大,他们冻得瑟瑟发抖,体温不断下降,越来越多的人失去行动能力。
剩下的粮食已经不多了。
村长心里发沉,在这样的天灾前,人的生命太过渺小,有几个娃娃都发了烧,还有的人在拉肚子,再这样下去,他们又要死许多的人。
可他们没法去求援,通往外界的路口上的黑家村被埋了,他们不敢走那条路,万一山体二次滑坡,所有人都活不了。
就在此时,有人敲了他们的门。
“喂,开门”
村长一抖,他给男丁们使眼色,还能动的人纷纷举起锄头、镰刀。
如果敲门的是要趁火打劫的邻村人,或者是山上的壳人,他们就拼了
村长嘶哑着问:“你是谁啊”
敲门的人暴躁道:“劳资是雨神教的刘红花,我还是东滨城千户,带教友来救你们了里面的人还活着没有没有生病的”
村长也是信雨神的,他透过门缝,就看到一面黑底绣金线蛙纹的旗子,心里一横,打开了门。
“我们这有好多生病的”
秋瑜坐在偏殿里照顾重症病人,累极了就靠着门扉眯了一会儿。
梦里,他听到了咿咿呀呀的戏曲声。
他坐在一处热闹的戏台下,前后左右都是穿着朴素却暖和的百姓,他们坐在长椅上,台上的戏班唱着花木兰,只是调子与南禹时代的不同,比之现代的又古朴一些。
秦湛瑛坐在他身边,专注地望着舞台,手里捧着碗瓜子,嗑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