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立马又从宫女手中拿来一个册子,“这是今日的戏曲,妹妹看看想听那一个,下一个就让他们抬上来。”
沈榆接过册子,但并未翻看,反而满脸谦逊,“嫔妾听什么都一样,还是娘娘决定就好。”
一个农女出身能听过什么戏,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喝着茶,但也不敢出言讥讽,今时不同往日,德妃都倒了,这兰婕妤还风生水起,何以能没点手段,况且今日她们本就是来有求于人的。
“兰妹妹何必再推辞,我们每人都点了一台,你也应该点一个才是,不然倒显得文妃妹妹有失偏颇了。”陈妃忽然笑道。
闻言,沈榆不再多言,翻看了下册子,点了一台将军寻母。
“这个本宫倒从未听过,寻常也极少见戏班子唱过。”文妃似有好奇。
沈榆不急不缓解释,“这是民间一个传闻,前朝时期一男子天纵奇才,十五从军,二十出头便杀敌破阵立下赫赫战功当上了将军,但待他功成名就回乡时却发现其母不见了,村民直言,原是他从军那年母亲思念万分,第二年就离乡寻儿,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还有这样的事”文妃眉头一皱。
赵淑容勾起了好奇心,连忙问道“那后面可寻到了”
“天下之大,如何寻肯定是没有寻到,才会被人编造戏曲传唱。”佟妃不以为意的道。
沈榆淡淡一笑,“将军也很苦恼,便去哀求皇帝帮忙寻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纵然各州县排查也未寻到任何蛛丝马迹,将军一时更是心灰意冷,认定母亲必定是遭遇不测。”
“可待他回旧屋收拾母亲旧物时,却发现临行前母亲给他未绣完的腰带还在枕头下,他当即深感不妥,母亲不可能不将此物带上,于是暗中排查一番,才发现母亲并非出门寻他。”
“而是那年村里生了饥荒,村民见他母亲一人无依无靠,便将她母亲活生生的给分食充饥,谁也没想到将军会回来,一时间家家自然守口如瓶,编造出了这么个谎言来筐骗他。”
听到这,馨淑华突然捂着嘴有些作呕。
赵淑容轻咳一声,“一个故事而已,瞧馨淑华这反应,要不是皇上一年未去你那了,我都要以为你是不是又有了。”
何以听不出她在暗讽自己,馨淑华不由冷眼一瞥,“出门时吃撑了而已,皇上是许久未来我这,可怕是更久未去你那。”
“此戏是否不妥,那不如嫔妾换一个
”沈榆作势又拿过册子。
文妃按住她手,“有何不妥,反正只是一出戏罢了,佟妃刚刚还点了个土匪抢亲屠杀满村的戏,反正也是看看,又不是真的。”
见此,沈榆也未再多言,而是静静的看着台上的戏。
“这德妃娘娘突发隐疾暴毙而亡,周尚书如今见没了盼头,就跟条疯狗一样见谁咬谁,长久下去闹得朝中人心惶惶,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馨淑华忽然道“如今皇上就去兰妹妹这,不如你去探探皇上的口风,让皇上早点将那条疯狗给处置了,犯下此等罪孽早该他死一千遍了。”
文妃瞥了她眼,“后宫不许干政,皇上怎么处置那是皇上的事,你让兰婕妤去出什么头。”
秋风肆虐,吹动层层纱帘,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戏声环绕四周,其他人都默不作声的喝着茶吃着糕点,这兰婕妤孑然一身自然无惧,可她们都有亲族在朝为官,多少会有些不便。
但是求人这种事又拉不下来脸,只能由文妃领头,先探探口风再说。
“这茶乃是上好的君山银针,兰妹妹怎么不尝尝”陈妃忽然投来视线,继而又笑道“不过的确不如妹妹制的玫瑰花茶,可惜本宫那里的喝完了,想要再喝怕是得等来年了。”
沈榆神色如常,就听陈妃又道“玉淑仪这进来后就没碰过东西,难不成也是和馨淑华一样出门吃撑了”
众人不由将视线投向一直不做声的玉淑仪身上,后者一直端坐在那,的确未见她碰过茶点。
虽说外头的东西不能乱吃,可这投毒之事还是极其稀少的,谁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自寻麻烦。
除非是有了什么难言之隐不敢碰外头的东西,众所周知,这有孕之人是万万不能碰茶。
佟妃的眼神也有几分不对劲,“许是这外头的茶点不合玉淑仪胃口。”
“都是一个御膳房出来的,能有什么不同”赵淑容眼神意味深长,“这茶嫔妾也觉得极好,玉淑仪当真不尝尝”
当事人依旧面不改色,只是袖中五指悄然收紧,须臾,还是抬手端过那杯茶,“那嫔妾倒要好好尝尝了。”
沈榆眼帘微垂,语气平静,“玉淑仪今日来了月事,胃口不佳乃常事,这茶喝多了也会出现崩漏之兆,赵姐姐可别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