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瞥了她眼,“太麻烦了,嫔妾自然会嫌烦。”
两人不由彼此都笑出了声,屋里气氛依旧融洽,直到快接近申时,宫女才进来提醒。
沈榆又恢复一脸凝重的模样,好似深怕出错得罪了太后,而玉淑仪则一直在旁宽慰她无须忧心。
一路来至太后所住的寿安殿,门口的宫人看见玉淑仪好似已经习以为常,也未通报就领着两人进去。
人老了就容易忆往昔,更何况还是曾经闺中密友的孙女,太后肯定会费心照拂,沈榆也知道,玉淑仪的提醒不过也是怕她着了德妃的道,朝中官员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万一这事牵扯到周尚书,那么德妃肯定会让她出面吹枕头风,如若自己被厌弃,这对刚刚起步还需要固宠的玉淑仪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就得看看陈妃的道行有多深了,如果仅仅只是为了针对佟妃,她不相信陈妃会冒着暴露人设的风险下这个手,对方的目标肯定不仅于此。
来到外殿门口,嬷嬷看见来人还点头示意,“老奴见过玉淑仪,见过兰贵人。”
许是早就知道今日玉淑仪会带人来,嬷嬷不但不意外,反而直接带着两人进去,十分随和,“太后醒了好一会,还念叨着玉淑仪今日怎么没有过来。”
后者闻言自然而然解释道“嫔妾还不是怕来早了打扰太后休息,太后不知道,难道王嬷嬷也不知道吗”
王嬷嬷无奈的看了她眼,笑着没有说话,两人关系十分熟稔一般。
待进了外殿,王嬷嬷隔着珠帘禀报一句,“太后,玉淑仪与兰贵人求见。”
外殿内也是凉风悠悠,太后怕热,住所自然是行宫里最好的地方,四周清幽雅静,远离一切喧嚣纷扰,静养自然最好不过。
屋里传来一道几不可闻的“嗯”声,继而王嬷嬷撩开帘子,让两人先行进去,玉淑仪则拉住了沈榆的手,似在安抚她莫要紧张。
沈榆跟着进入内殿,屋里没有伺候的人,可见太后的确喜欢清净,此时正懒懒的躺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犹如睡着一般。
太后虽年过半百,但眉眼依稀可以窥见往日那卓越的风姿,只是如今多了几分祥和与淡然,但是与一个宫斗胜利者说随和,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比起霍荀,沈榆其实更担心太后,女人和女人之间伪装的再好也是无用,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朝代更替下来的胜利者,所以比起伪装的乖巧懂事,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更为重要。
“嫔妾叩
见太后,太后娘娘万安。”两人齐齐屈身行礼。
太师椅上的人缓缓睁眼,看到玉淑仪时不由露出几分无奈的笑意,“你这孩子,哀家说多少次了,无须计较这些繁琐的规矩,你还是记不住。”
玉淑仪依旧低着头,语气温和,“可嫔妾也说过,便是见了府中长辈也不能忘了礼数,若是让母亲得知嫔妾一进宫就忘乎所以,恐怕会立马请旨进宫打断嫔妾的腿。”
王嬷嬷在一旁笑道“谁家有玉淑仪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那岂不是半夜都会笑醒,怎会如玉淑仪所说那般。”
太后笑而不语,目光落在一旁那个一袭素色宫装的女子身上,纵然不施粉黛,可女子依旧肤白如雪,螓首蛾眉清艳动人,这宫里美人多,但如此颜色也算少见,可她那儿子却不是贪图美色之人。
“赐座。”
听到吩咐,王嬷嬷立马搬来两把椅子,还出去吩咐宫人上茶。
“这便是嫔妾与太后提及的兰贵人。”玉淑仪笑着拉住沈榆的手,“太后喝的玫瑰花茶也是兰贵人亲手制的,得知太后喜欢喝,兰贵人于是特意又制了一壶,嫔妾便一并给您老人家带来了。”
她说着,借花献佛一般将盒子放在桌上,继而来到太后身后,自然而然的替她捏着肩。
太后笑着拍拍她手,目光却落在女子身上,“听雪琬说你会推拿之术”
淡淡语气如同闲话家常,沈榆始终低着头,语气十分敬畏,“皇上终日处理政务劳累,所以嫔妾时常会看一些相关典籍,想要闲时替皇上解解乏,不过嫔妾只是闲暇之时随口一说,不曾想玉姐姐竟然告知了太后娘娘,还望太后恕罪”
她说着又屈身行礼,好似深怕技艺不精被怪罪。
太后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女子,随和的笑了笑,“皇上都时常念着你的好,那你自然有你的过人之处,若是真如雪琬所说那般,那哀家今后可免不得要麻烦你了。”
沈榆诚惶诚恐低着头,“能为太后娘娘解忧,乃是嫔妾毕生修来的福分。”
王嬷嬷恰好上了茶,玉淑仪也端坐在一旁,示意她莫要胆怯,太后旧疾犯了这时腰背正酸疼。
许是见太后不再多言,后者也大着胆子上前,半蹲在太师椅一侧,左手按在太后的脊椎三寸腰肌处,手下正好用力。
太后突然抽了口气,整个眉眼都皱成了一团,王嬷嬷吓得连忙上前,似要呵斥她鲁莽无状。
谁料太后纵然眉头紧蹙,却还是摆摆手,“莫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