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德妃垂着眼沉默片刻,“听竹说她与家人关系不错,明日你把她一家子接入宫,让她们一家人叙叙话,就当本宫给她的特例。”
明白她的意思,花榕了然的点点头,哪怕这兰贵人有点小聪明,只要拿捏住了她的软肋,自然也就翻不起任何风浪。
回到长青阁,沈榆让宫人把屏风摆屋里,将原有的紫木屏风撤下来。
既然是上司赏赐,自然是要时刻摆在明处,不然怎么让霍荀看到德妃对她的看重。
“这外来的东西怕是不安全,不如还是用原来的”听竹意有所指。
沈榆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边清洗着茶具,淡淡一笑,“娘娘赏赐,能有什么不安全的。”
听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她现在也不懂自家主子的心思。
临近五月,院里的梧桐越发茂盛,这伺候的宫人也多了,倒显得原本的长青阁过于热闹。
入夜时分,外头已经响起虫鸣声,沈榆刚刚沐浴完坐在梳妆柜前梳发,只听见屋外突如其来响起一道“皇上驾到”
久违的通报声在黑夜里略显突兀,她立即出去迎接,刚到门口就看见那道高大的身影,于是屈身行礼,“嫔妾叩见皇上。”
霍荀顺手将人拉起来,“今日这么殷勤”
月色皎洁,女子披散着一头微润的青丝,肤白似玉,细腻如脂,身上还只着一袭单薄的纱裙,纤腰楚楚不堪一握。
“那也是因为许久未见皇上,嫔妾心中想念。”她抬起头认真道。
对上那双清眸流盼的杏眼,男人握住她后脖颈,目含深意,“那就让朕看看你的表现。”
李长禄等人自动退避三舍,就当什么也听不到。
沈榆红着脸扭过头不再说话,下一刻就被打横抱起,随即进屋放在了软榻上,她紧紧攥着男人衣袖,声音轻细,“皇上可曾有想过嫔妾”
四目相对,烛火摇曳下,女子那双秋水潋滟的眼中全是自己的倒影,小脸上也满是忐忑不安的期盼,这句话许多人都问过,霍荀忘了曾经自己的回答,但此时还是想骗她一回。
“自然是有的。”他轻轻摸着她脑袋。
朝中事务繁多,连给母后请安都无暇分身,怎还会有其他空闲想其他。
女子眼神瞬间明亮几分,好似一池秋水泛起阵阵涟漪,高兴极了。
那只细白的柔荑忽然揪住他衣袖,慢悠悠凑过脑袋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温热犹存。
男人眼神瞬间暗了几分,屋内氛围也逐渐变得微妙,好似温度平白无故上升了几分。
“皇上”
李长禄的声音突然传来,“绪昭容身子不适,心悸难眠,您可要去看看”
这句话李长禄本是不想说的,可奈何长乐宫的人都找来了,要是不说岂不是得罪了绪昭容,可这样一说也就意味着得罪了兰贵人,反正里外都不是人,不过还是这绪昭容难缠一点。
听到外头的声音,女子那明亮的眼神瞬间暗淡了几分,随后又恭顺的低下头,一言不发。
霍荀定定的凝视着她,“那朕走了”
沈榆老老实实屈身行礼,“嫔妾恭送皇上。”
话音刚落,只听见脚步渐行渐远的声音,直到黑夜中响起一道“起驾”,继而只有晚风刮动树叶的沙沙声。
听竹立马走了进来,面上难掩愤慨,“主子从未得罪过她,她为何要与您作对。”
偏偏皇上竟然真的走了,可见心里头还是有绪昭容的。
沈榆靠坐在榻上喝着茶,“这宫里头谁又真的得罪了谁,皇上只有一个,她这样做无可厚非。”
听竹皱皱眉,虽说都是各凭本事,可截胡这种事未免有些下作。
可见她面上并无失落,听竹知道她定是强颜欢笑,饶是德妃娘娘都无法做到如此淡然,更何况是依靠皇上宠爱傍身的主子,明日一早主子必定沦为阖宫上下的笑柄。
“皇上能第一时间来这,必定是心里有您的。”听竹宽声道“不如奴婢与长春宫告假,说您夜里着了凉,这几日就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如此一来也免得听那些人的闲话。
“我若也这般,岂不是是鹦鹉学舌,真成了绪昭容之流”沈榆起身来到梳妆柜前,细细的梳着发,目光盯着铜镜里的自己,“无妨,这些冷言冷语我也不是头一次听了,左右都是听惯了的。”
闻言,听竹沉默不语,不知为何她觉得主子身上有一种她在德妃娘娘身上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夜深露重,随着屋里烛火熄灭,就只剩下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口折射进来。
沈榆躺在床上没有睡着,她在赌,赌一个男人对新欢旧爱的抉择。
每个男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无论旧爱如何好,可面对新欢依旧会摆在第一位,恰是浓情蜜意时,气氛都烘托到位了,就像一个钩子时刻钩着男人的心,除非他对那个绪昭容是真爱,那就无话可说。
黑夜里只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