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到了厕所,普通坐便,旁边搭了个淋浴头,卫生间里没有暖气,方才赵父刚洗完,里面都是水蒸气,还不算冷。
“牙膏,沐浴露,洗发水,这边是干净毛巾。”
潭风生嘴巴动了动,把“护发素”和“洗面奶”咽了下去。
快速地冲了个澡,潭风生擦着头发走了出来,推门进屋,赵淳喻正在看书,见他进来,他招了招手。
潭风生走过去,就见赵淳喻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了一个吹风机。
潭风生诧异道“你还用吹风机”
就赵淳喻的头发长度,要是不快点用吹风机,随时都可能被风吹干。
赵淳喻“我爸头发不吹干会头疼。”
潭风生吹头发的功夫,赵淳喻很快洗完了澡,顺便把卫生间刷了。
走进屋,潭风生穿着黑色卫衣,灰色休闲裤,还在写卷子。
赵淳喻把凉白开放在桌子上,说道“你要是想抽烟,可以把窗户打开。”
潭风生干笑着道“你闻出来了”
赵淳喻笑了下“是。”
赵淳喻刚洗完澡,皮肤显得比平时亮一些,棱角分明的轮廓,很耐看的长相。
“叔叔睡了”
赵淳喻坐在椅子上,点头道“我爸睡得早。”
潭风生挠挠头,说道“你要是想睡就说,我几点睡都行。”
赵淳喻展开卷子,安静了数秒后,缓缓道“我爸的腿是车祸造成的。”
潭风生嘴巴张了张,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说完,赵淳喻便低头写起了卷子,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说过一般。
潭风生拿过汽水喝了两口,忍不住问道“阿姨也不在了”
赵淳喻笔尖未停,用毫无起伏地声音道“我爸截肢手术做了两次,后来糖尿病转慢性肾脏病,我妈那时还年轻,看不到头儿,就一个人走了。”
走了
潭风生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这个走,是赵母把赵淳喻和赵父抛下,一个人走了。
潭风生“那你”
赵淳喻写完了一题,拿过草算纸,一边写步骤,一边答道“不怪她。”
一个年轻女人,守着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还有尿毒症的残疾老公,能守几年呢
但是赵淳喻不会忘了,在他妈走的那年,他爸又哭又笑地自言自语“要是死了就好了,我要是被撞死就好了,还能给你娘俩留点钱,我这病啊,就是个无底洞。”
赵淳喻背对着潭风生,宽大的后背犹如巨大的黑色帘幕,他神色如常地写着卷子,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你怪不容易的。”潭风生不会安慰人,而赵淳喻似乎也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他沉稳、坚毅,天大的事情也不会表现在面上。
水笔在草算纸上流泻出“哗哗”的摩擦声,笔音停顿,赵淳喻转过头,说道“你会把我家的事说出去吗”
潭风生挑眉“我可不是嘴碎的人。”
赵淳喻缓缓地笑了,点点头道“我信你。”
时针经过十一点,赵淳喻合上了卷子,潭风生也学够了,把卷子胡乱一扣,往地板上一放,收拾什么的,明天走的时候再说吧。
赵淳喻拿着一个塑料袋子走到床边,潭风生问道“这是什么”
“你该涂药了。”
潭风生才想起来,医生还给他开了涂身上淤青的药。
一瓶喷雾,一瓶药油,赵淳喻把瓶子打开,对他道“我帮你涂后背。”
潭风生犹豫了下,还是褪下了黑色的卫衣。青年的身材不算纤细,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没有夸张的拢起,也没有多余的赘肉。
赵淳喻把药油滴在手心,慢慢温热后,均匀地揉涂在了潭风生的侧腰。潭风生抖了一下,赵淳喻的手掌又大又宽,热热的掌心很舒服。
赵淳喻睫毛微垂,遮住了眼底。
潭风生的恋爱对象是男人,赵淳喻给他涂药,就像一个女孩子在给普通男生涂药一般无异。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赵淳喻没说他,只是手跟着往前压了压。
好不容易涂完了药,潭风生飞速地套上卫衣,打趣地道“你手艺不错。”
赵淳喻看了眼手心,问道“腿要涂吗”
潭风生抬头,赵淳喻宽阔的肩膀就在他的眼前,一股雄性躯体的吸引力迎面而来,潭风生喉结一滚,转开视线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