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灵丢呢
这个念头从柳莺莺脑子里闪现的那一刻,柳莺莺顿时身子微微一晃,她可担不起这个责。
明明,明明她们方才还在一起的。
而她,当年亦是这样在大庭广众纵目睽睽之下被人给掳走的。
有那么一瞬间,柳莺莺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直接凝固了起来。
若沈月灵在她手中丢了的话,甭说沈家放不过她,就连她自己也是饶不过自己去的。
柳莺莺只觉得脑海中白光一闪,有片刻的浑沌,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她微微掐着手指头,俨然快要将手指给掐烂了,强逼着自己一点一点清醒了过来,扭过头来便神色凝重的冲着桃夭问道“灵儿呢”
桃夭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脸色一变,道“前脚还在这儿的。”
又道“芍药也不见了,许是一道出去了。”
芍药是沈月灵的婢女。
见芍药也不见了后,柳莺莺缓了半口气过来,却也压根不敢松懈,立马冲着桃夭道“分头找,一定要找到。”
话一落,柳莺莺片刻不敢耽搁,询问了车夫,车夫不曾留意后,便立马与几人沿着街道两旁分别找寻了去。
沈五爷见状,沉吟片刻,也大步跟着跨了出来。
话说街头人头攒动,人山人海,柳莺莺朝西街一路找寻了去,约莫奔走了十数丈后,在远处一处小巷子口,看到有人牵着一匹马,马儿彪悍壮硕,那人站在马旁,伸出了手来,似要一把揪住了身旁女孩子的衣裳,似要将她给掳走了去。
又见那女孩儿着一身藕粉衣裙,头上绾着两个小苞谷,头上缀白色珍珠,不是沈月灵又是哪个
再见那马旁的男子人高马大,头戴斗笠,神神秘秘,一脸鬼祟之相,柳莺莺顿时心头一跳,一手拔下簪子,便直接气势汹汹冲了过去。
那戴斗笠的男人因背对着她站着,街头行人众多,柳莺莺趁其不备,直接一簪子朝着对方背后扎了去,同时咬牙高声呵斥道“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大胆狂徒,竟敢当街掳人”
柳莺莺横眉竖目,一脸凶厉。
却未料,那人虽背对着柳莺莺这个方位站着,却极为敏捷,在柳莺莺挥簪扎去的那一瞬间,他猛地回头,抬手一挡。
簪子划过他的手臂,噌地一下掉在了青石板路面上,发出一声“砰”的清脆声响。
而后,簪子一分为二,直接破碎在地。
柳莺莺似没有料到对方竟这样警觉,当即将还没缓过神来的沈月灵一把死死护在背后,朝着那戴着斗笠的男人眼露凶光,横眉怒视道“大胆刁徒,还不收手”
又立马朝着四周大声慌乱喊道“人贩子来了,人贩子来了,快来抓人贩子”
她这声喧哗喊叫立马将路过的百姓全部吸引了过来。
听到动静的桃夭也立马赶了过来,见情况凶险,立马张开双臂,挡在了柳莺莺身前,老母鸡护崽似的一把将柳莺莺和沈月灵二人护在身后。
柳莺莺趁机一把将沈月灵反手搂进了怀里,只抖着唇齿,不住安抚道“别怕,灵儿莫怕,有姐姐在,谁也甭想掳走了你去。”
柳莺莺捧着沈月灵的脸,双手发抖的安抚着。
说这话时,她那烈焰红唇在阳光的照耀下竟隐隐有些发紫来。
沈月灵却神色怔怔地看着她,似神色有些痴愣,不知是被眼前的场面吓到,还是惊到了,竟全然没了反应,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忽一把扑进了柳莺莺的怀里,红着眼喃喃喊道“姐姐。”
话一落,不知想起了什么,便又立马缓过神来,连连从她的怀中挣脱了来开,只神色激动,语无伦次道“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人贩子,姐姐,我我无事,我没事的,无人掳我,那人不是人贩子,那人是那人是我二哥”
沈月灵在柳莺莺扑过来的那一瞬间,整个人懵了。
她第一反应是有人行刺二哥。
第二反应,见到来人是莺儿姐姐,意识过来是姐姐误会了,姐姐误会有人要当街掳她。
第三。反应是,从未曾有人这样护过她周全,甚至为了她竟要与人拼命。
沈月灵虽是沈家嫡出,可自幼丧父,三房虽乃嫡房,却远不如大房那般尊贵显赫,亦不如二房那样热闹团结,三房清冷,她又无亲生手足,而母亲因丧父,日日寄情于花草之中,且性情清冷,沈月灵其实并无多少人关爱,便是祖母怜惜,可府中孙辈众多,分到她头上也不过尔尔。
还是自柳莺莺来了后,是整个三房最热闹的时刻。
而今日见柳莺莺这般不管不顾为她舍命扑来的那一瞬间,沈月灵直接懵了。
随即,双眼便不自觉红了。
又见柳莺莺如临大敌,一副对待穷凶极恶之人的凶恶神色,顿时反应了过来,立马拉着她的手语无伦次的解释了起来。
而她这一番解释后,只见柳莺莺神色一愣,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柳莺莺这会儿思绪其实还有些凌乱,手心甚至还冒着一层汗,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