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多了要做噩梦,沈聆妤不再望过去,慢慢睡着。
天亮了,谢观的骷髅兔也雕好了。
晨曦跳跃的光线从窗纸漏进来,照在骷髅兔上。
小兔子还挺可爱。
谢观满意地笑了。
沈聆妤从乾霄宫离开时,又是穿着谢观的裤子。宫人们不是第一次见到了,颔首垂眸不敢多看。
又过几日,宫人给沈聆妤送了新衣。有冬至宫宴时的皇后宫装,还有许多平日穿的衣裳。
整整十箱。
月牙儿看着一箱箱抬进来的衣服,有些惊讶。当初决定去渊碧宫时,沈聆妤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没带什么衣服。尤其现在一天比一天冷,这些衣裳正是所需。
魏学海弯着腰,道“娘娘得空的时候试试衣裳合不合身,若有哪里不满意,差人告诉奴一声。”
“有劳。”沈聆妤微笑着说。
虽然如今的她早已不像以前那样喜欢漂亮裙子,可该有的礼数总要有。
魏学海办完了差事退下,一个小太监跟在他身边,疑惑地问“干爹,陛下真把她当皇后看吗”
魏学海完全不是面对主子时躬身的模样,他双手抄在袖中挺直着腰杆,走路看天。他没理小太监的话。
小太监琢磨了一会儿,摇摇头,说“会不会想养白胖了再宰陛下上次不是还说他对人皮很挑吗应该是这么回事”
他又说“今儿个一早,又从渊碧宫押过来一个前朝皇家的人。干爹,陛下真的每天吃一个前朝皇家的人吗”
魏学海皱皱眉,不悦道“什么都想问,这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小太监脖子一缩,赶忙说“儿子失言”
魏学海白了他一眼。
下午,小太监死了,溺死在莲花池里。魏学海后脊一凉,隐约猜到了小太监的死不是意外。他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跟着乱议论。
干儿子死了,魏学海惋惜了一刻钟。然后就把这个干儿子给忘了,毕竟他有很多干儿子。
转眼到了冬至这一日,一大清早,月牙儿捧着复杂的皇后宫装过来,要帮沈聆妤穿好。
谢观踹门进来的时候,沈聆妤的衣裳才穿了一半。
“陛下。”月牙儿屈膝行礼,手里还捧着沉甸甸的裙摆。
谢观望向沈聆妤,皱眉说“难看。”
沈聆妤垂眸,望向身上穿了一半的衣裳。大片的黑底,缀以红色的滚边,其上用金丝绣着翔飞的凤凰。宫装上又缝着许多宝石,光芒闪烁华丽无比。
足够庄重和豪华。
谢观重复了一遍“真难看。”
谢观走到衣橱旁亲自挑选,最后给沈聆妤挑了一套柔黄的衣裙。然后又拿了一件大棉袄扔给月牙儿,道“一会儿把这个裹上”
“是”月牙儿看了一眼缀满宝石的宫装,心里觉得有点可惜。可惜绣娘们日夜不歇赶工出来的皇后宫装,才穿了一半就要脱下去,没了见人的机会。
谢观知道沈聆妤不喜欢他在一旁看她换衣,也没多留,先出去了,要等沈聆妤收拾好了,再和她一起去参加宫宴。
谢观面无表情地走进御花园,没有目的地闲走。经过一片假山时,突然听见了一点奇怪的响动。
跟在后面的魏学海也听见了,脸色变了变,就要上前。
谢观抬手,阻止了他。
谢观寻声走过去。
假山以狮虎狼为雕,山石嶙峋鬼斧神工,又内有乾坤,置闲坐对弈之雅座。
谢观立在假山外,眯起眼睛,从嶙峋山石的缝隙望进去。
一男一女躲在假山内,男的将女的压在石壁上,拥紧而吻。男的背对着谢观,女子那张绯红动情的脸庞却映入谢观的眼帘。
两个人的唇暂时分开时,女子如泣如喘地娇声“哥哥,我的好哥哥”
魏学海胆战心惊地去看谢观的表情。
谢观盯着那个女人的脸看了一会儿,提步走进去。
偷偷私会的两个宫人听见脚步声吓了一跳,等他们两个看见来人是谢观时,更是吓破了胆,双腿一软跌跪下去。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他们两个哭着求饶了两句,又想起陛下不喜人求饶,赶忙又住了口。
谢观在对弈的石桌旁坐下,下令“继续。”
两个宫人懵了。
谢观向来不喜欢说第二遍,他单手托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诡异的气氛充溢着昏暗逼仄的山石腹中。
魏学海轻咳一声,给他们两个使眼色。两个宫人领旨,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重新亲上对方。可是他们满心恐惧,两个人抖得厉害。连嘴巴都对不上。到后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像濒死的囚徒。
看见鼻涕,谢观嫌弃地皱眉。
“无趣。”谢观起身,走出去。
两个宫人惊魂未定地跌坐在地,尚且不知道是否逃过了一劫,抱住对方嚎啕大哭起来。
谢观再次去接沈聆妤时,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