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聆妤的肩窝,枕靠。
只是可惜她太瘦了。
沈聆妤感受着谢观靠压过来的重量,一动不敢动。
马车继续前行了一段,便到了闹市。车外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和谈笑嬉戏声,从各方飘进车内。
沈聆妤安安静静地当着谢观的软枕。她听着谢观匀称的呼吸,知道他睡着了。她几乎呢喃地低语“其实陛下不是不讲理之人”
谢观突然冷笑了一声。
沈聆妤吓得脊背一寒,抬手抵口。
谢观觉得一定是他放过林怀溯,才让沈聆妤有了这样的错觉。他心情好才放过林怀溯
当然不是。
沈聆妤小心翼翼地转眸望向他“是我吵醒陛下了”
“你觉得你那蚊子声有外面的街市吵人”
谢观将腿上的沈聆妤拎下去放在一侧,提声“停车”
沈聆妤瞧一眼他的脸色,问“陛下不急着回宫了”
“出去抓几个人杀着玩,让皇后瞧一瞧孤到底是不是讲理之人。”
沈聆妤怔住,惊愕地望着他。
谢观欣赏着沈聆妤眼儿圆圆的样子,哈哈大笑。
马车在路边停下来。
谢观跳下马车,先将沈聆妤的轮椅拿下来,再将她抱下马车,安顿在轮椅上。
还是一大早,除了刚刚最热闹的那一片地方,马车停靠的路边要冷清许多,偶尔有路人经过也都行色匆匆。
谢观推着沈聆妤的轮椅,沿着路边慢悠悠地往前走,走了很久。他不说话,沈聆妤也沉默。
冬日清晨的风有些凉爽地拂面而过,带起沈聆妤的几缕发丝。谢观垂眼,视线跟随着她发丝的飘动。
后来街市上的人越来越多。沈聆妤开始有些忐忑。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应该会有人认出谢观。
谢观停在一家豆浆小铺。他没有早上吃东西的习惯,只买了一份豆浆递给沈聆妤。
沈聆妤接过来,豆浆还热着,以竹筒来盛。沈聆妤双手捧着,豆浆隔着竹筒温着她的手心。她轻垂的眉眼里闪过一抹难色,并没有喝。
“不喝”谢观瞥她。
“暂时不想喝”沈聆妤小声说。
谢观不说话,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沈聆妤被盯得头皮发麻,不得不小口喝起来。
谢观看着她喝光,问“豆浆如何”
沈聆妤看着空了的竹筒,心里只有困扰,完全没尝出什么滋味,她温顺回答“很好,很甜。”
谢观回头看了一眼豆浆铺。他买的那份,没加糖。
暗处,几支涂了毒的利箭悄悄瞄准了谢观。
箭矢离弦的刹那,谢观不经意地弯下腰来,慢条斯理地给沈聆妤理了理搭在她腿上的薄毯。
身后突然响起巨大的响动,还有人群的尖叫。
沈聆妤疑惑地回头,看见了凌鹰卫的身影。她蹙眉细瞧,瞧见砸坏的窗扇、散落的箭袋。她后知后觉有人安排了对谢观的暗杀。
“杀”
人群中突然有人爆喝一声,拔刀朝谢观冲过来。五六个乔装打扮混在百姓里的刺客从不同方向朝谢观奔来。
沈聆妤吓了一跳。
下一刻,她听见耳畔谢观的一声轻笑。
凌鹰卫悄无声息地出现,手执寒剑,在同一时刻割断所有刺客的咽喉。
刺客悄无声息地倒下,随之掉落的刀刃发出脆声。
谢观看向沈聆妤,问“吓着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沈聆妤确实有一点受惊,暂时没有从懵怔中回过神来,愣愣看着谢观。
谢观歪着头看向沈聆妤,唇角慢慢漾出灿烂无害的笑。他语气轻松中带着丝愉悦“孤不是说了抓几个人杀着玩。”
沈聆妤明白了。谢观故意大摇大摆走在街市,等着别人来刺杀他。
惊夜走过来,禀“共十二人,尽诛。”
谢观唇畔的笑越发灿烂,他点头“很好,又有新的骷髅灯座了。刚刚好十二颗骷髅头,可雕十二生肖。”
谢观仔细盯着沈聆妤的表情,他等了一会儿,蹲在她面前,十分期待地询问“皇后,孤讲不讲理可不可怕”
沈聆妤搭在腿上的手攥了攥薄毯,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什么时候回宫”
谢观不说话。
沈聆妤快哭出来了,她硬着头皮去攥谢观的衣袖,再大胆坚持“允霁,我想回宫了”
谢观皱眉。
不远处,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车里坐了三四个衣着亮丽的女郎,她们目睹了刚刚的刺杀,此时颇有些惊魂未定。
看见陛下离开,其中一个女郎才拍着胸口感慨“吓死我了”
另一个女郎问“聆姝,真没想到你姐姐还活着。”
沈聆姝心不在焉,闻言尴尬地笑了笑。
月牙儿守在宫门口,等沈聆妤回来。沈聆妤行动不便,一大早被陛下带出宫,月牙儿很担心。
看见陛下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