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步往花房去。
考完试,杭景在微信上找她交接,说放假前这最后几天也需要她做一下花房工作,给本学期的校内实践收个尾。
下学期会重新开放学生申请。
所以,今天就是最后一次。
外面还在下着小雪,空气潮湿阴冷,但花房始终静谧祥和,四季如春,仿佛遗世独立的世外桃源。
推开门。
淡淡花香扑面而来。
颜北栀脚步一顿,陡然生出些许不舍来。
到底是因为每周都要来,竟然也和这点花花草草处出了感情。
只可惜,这是盛厌的地盘。
无论如何,她下学期都不会再申请这个项目。
颜北栀摇摇头,将杂念抛之脑后,在角落放下书包和购物袋,拿起工作手册,开始如往常一般浇水、调温、整理杂草、打扫卫生。
最后再按照杭景要求,誊写交接表,留给寒假过来的花匠。
稍微想了想,颜北栀拿起笔,趴在花架边,开始奋笔疾书。
从玻璃外望进去,将将好,能看到少女尖尖的下巴,单薄流畅的下颌线,还有微微轻抿着的唇。组合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清纯诱人。
不远处,杭景打了个哈欠,挠了挠头发,斜睨向盛厌,懒洋洋地开口“厌哥,你不进去吗”
盛厌收回视线,“不。”
“哦,单纯淋雪来的啊不愧是老大,很有闲心雅致嘛。”
“”
盛厌不理他。
杭景“要不,等想想回国,让她打个电话,约颜北栀出来玩玩”
盛厌摇头,“她不会来。”
杭景“居然这么难搞啊倒是看不出来。”
第一眼看,颜北栀实在像是个弱不禁风的仙女儿,苍白又脆弱,我见犹怜,好像很好骗似的。
谁知道仙女儿的脾气居然是这样的。
连盛厌都要吃瘪。
杭景忍不住,在心里第一百次啧啧感叹。
只是,他话音甫一落下,盛厌便迈开脚步,离开了花房周围。
“咱们就走了啊打球去”
“嗯。”
杭景三两步追上盛厌,不死心地又问一次“真走了那里面的那位小仙女呢”
盛厌垂着眼,指腹压着荆棘戒,慢悠悠地转了两圈。
“我等着她自己来找我。”
下学期的花房兼职也好。
还是其他事情什么都可以。
颜北栀不过是个17岁的学生,总会遇到麻烦。她不可能永远无欲无求,不可能永远百折不挠。
他什么都难帮她。
只要她需要。
颜北栀家的新年,过得很冷清。
颜将为在世时,家里总是热热闹闹。他人好,脾气也好,和亲戚朋友都走得近。一家人吃过年夜饭,从初一开始就到各家走亲戚拜年,几天就能给颜北栀收一口袋的压岁钱。
颜将为意外离世后,陈丹彤开始有些疯疯癫癫,见着什么亲戚朋友都要闹一顿,还总说自己那些似是而非的猜测,祥林嫂似的,弄得大家都对她避之不及。
加上她时不时会发病,颜北栀不好让她去折腾别人。渐渐地,就和两边亲属都断了来往。
这几年里,母女俩大多就是沉默寡言地吃一顿年夜饭,后面几天就各自做各自的,不再追逐过年的种种习俗。
今年亦然。
吃过简单的年夜饭,颜北栀先给陈丹彤倒了一杯温水,给她打开电视,放着春晚让她看。自己则是擦干净桌子,再去厨房洗碗,收拾整理残局。
这顿是陈丹彤下厨。
她做了五六个菜,还有个蛋饺鱼丸汤。
量太大,两人没能一顿吃完。
颜北栀动作熟练,将剩菜用保鲜膜包好,汤从锅里倒进大碗里,一起放进冰箱。
倏忽间,她听到客厅传来声音。
“颜北栀”
颜北栀生怕陈丹彤有什么情况,连忙擦擦手,快步走出去。
“妈怎么了”
她边走边问。
此刻,客厅里,电视机已经被关掉了。
陈丹彤手里攥着手机,眼睛很亮,眼珠乌黑,扭头,直勾勾地盯着颜北栀。
颜北栀不明所以,又问一次“发生什么事了”
陈丹彤终于开了口,一字一顿地说“刚刚,你爸的那个兄弟,打电话来拜年了。”
“”
颜北栀神经跳了跳,不自觉皱起眉。
那个兄弟,她也知道,是颜将为以前的同事,算得上关系很好,经常来家里玩。
颜将为让颜北栀喊他“蒋叔叔”。
但自从颜将为出事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消息。
事故发生的第一年,陈丹彤曾经反复试图联系他,始终未果。
她心中便更加疑心车祸是人为的,是有内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