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北栀表情微微凝固。想要回头离开花房,好像又已经有些来不及。
盛厌没打算卖关子、捉迷藏,回答完,很快从花架后面绕出来。
修长身影在颜北栀面前停下。
“”
这样看,他确实个子极高,大约有187、188左右。
颜北栀自己有166,面对面站着,看起来要比他还矮二十公分多,必须得抬起头,才将将能和他对上视线。
花房里花香馥郁。
他似乎是在里面待久了,身上也隐隐约约沾了些香气。
味道很淡,离得近了才能感觉到。
不过,闻起来并不甜腻,很是清淡爽朗。说不出具体是什么花香,倒像是薄荷叶与某种树叶混合之后的清香。
颜北栀脑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个画面。
本以为自己已经都忘了。
但偏偏在这种时候,又再次回现。诅咒一般,如蛆附骨。
她深吸一口气,谨慎地后退半步,“你怎么在这里。”
盛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蓦地,玩世不恭地笑起来。
“嗯因为这里是我的地盘。”
颜北栀“”
盛厌挑了挑眉,目光如炬,悄无声息地逼近她,“我还以为,你是知道这个,才特别为此申请的花房整理呢。新、同、学。”
这下,颜北栀大概能猜到,为什么申请表上这个选项要打星号了。
大概是心怀不轨的女生比较多,和其他项目流程、或是要求,会不太一样。
对于盛厌的调侃,她依旧面不改色,“我记得,我没有申请这个项目。”
盛厌“呵。申请表就在你手上,上面是你的个人信息吧全部录取流程都符合学生会规定。你现在说没有,就没有吗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一种缺乏责任心的表现。”
闻言,颜北栀很轻很轻地笑了笑。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眼波流转,依旧显得疏离清冷。
“盛厌同学,我的申请表,只有你一个人看过。你记忆力不错,但是那天我们才是第一次见面,压根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提问时,她像是很好奇,不自觉歪了歪头。
她身姿挺拔,双腿笔直,完全可以用亭亭玉立来描绘。加上人瘦又纤细,背薄,天鹅颈,整个人线条非常好看。无端就让人联想到白色栀子花,立在花圃,羸弱又倔强,纯洁又清雅。
明明一身傲骨,偏有种摇摇欲坠的破碎感。
但这种矛盾气质越是强烈,越是容易叫人生出凌虐欲。
想沾染她。
想把她从枝头摘下来。
想握住她的腰,想按住她单薄的骨头。
想撕碎她的冷淡,给她的清冷纯白染上靡艳绯色。
盛厌捻了捻指腹,眸色晦暗不明。
顿了许久,他轻咳一声,故意装听不懂,“什么为什么”
颜北栀垂下眼,目光落在他食指上,停格倏忽。
他确实戴着一只戒指。
低调的金属黑。
设计很别致,并不是寡淡的一个圆戒,造型像是一圈荆棘,细细密密地缠绕着手指。有种特立独行的叛逆感。
颜北栀挪开视线,没有多看,只是再次后退半步。
不知不觉,脚步一半已经踩在花房外。
她淡声开口“这不是我个人意愿的申请,我不会做的。”
本来,她今天找过来,也是想着,既然都进了,那抽空在学校里赚点补贴也不错。
一个月一千,对宜光里这些学生不算什么,对她来说,却已经数目可观。
但既然花房是盛厌的地盘,就没什么必要了。
颜北栀一秒钟都不想和他多待。
她转过身。
拔腿欲走。
身后,盛厌倏地开口,喊了她一声“颜北栀。”
颜北栀没理,继续往前。
盛厌“转学来之前,你见过我你认识我吗”
“”
“在学生会办公室,第一次见面,你好像就很想避开我。”为此,还强行抽走了申请表,“啧,我们之前有见过么”
颜北栀停下脚步,扭头。
盛厌懒洋洋地靠在花架上,两手插在口袋里,正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短短几分钟内,颜北栀再次露出了那种很浅很浅的笑,像脸上套了个冰凉面具。
海城的夏末依旧闷热难挡,室外一点风都没有。
自然,吹不开这个面具。
花房地处偏僻,周围堪称静谧无声,愈发衬得她的声音清晰悦耳。
她说“没见过。”
经过花房这个小插曲,时间已经临近下午三点。
颜北栀没时间再去图书馆写作业,背着书包,径直离开学校。
陈丹彤今天的雇主住在市郊。
她先搭地铁,再倒了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