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顿时不高兴,这年头诬告也是要受罚的
大娘立刻说道“我是没见到,但我耳朵灵便,分辨得出声音,刚刚你家里就两个人在说话,年轻一些的就是这位小郎君,另外一个就是你,当我听不出”
菟裘敦立刻指着菟裘鸠说道“那你可曾听到他说要杀我”
大娘一转头就看到菟裘鸠站在那里,眼中似有水光闪烁,很是委屈地模样,看着还怪让人心疼的。
她摇了摇头说道“不曾。”
她倒也没乱说,菟裘鸠威胁菟裘敦的时候声音特地放得轻柔一些,怕的就是被别人听到。
毕竟他说的话的确大逆不道,若让人听闻只怕不分青红皂白就会告自己一个忤逆。
这年头忤逆这个罪名是不需要查证的,只要父母告,那就判。
同样子女想要告父母是没用的,无论父母对子女多不好都不会受罚。
菟裘敦被气了个仰倒,嘴里不停说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菟裘鸠连忙过去扶住他,却被菟裘敦一把甩开。
菟裘鸠只好对着里正等人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让诸位见笑,我阿父之前受了些许刺激,是以略有些癫狂”
“逆子胡说”菟裘敦气得不行,又不敢冲里正撒气,仗着有人在这里,抄起旁边的门栓冲着菟裘鸠砸了过去。
当着众人的面,菟裘鸠没敢躲,只是侧了侧身体让门栓砸在了胳膊上。
这一下砸的很实,菟裘鸠忍不住捂着胳膊痛呼一声。
一旁的里正等人连忙过来阻拦。
父亲教训儿子天经地义,只不过一般遇到这种事情大部分人都会劝一劝。
菟裘敦不敢对着里正撒泼,而他的身体也虚的很,砸了这一下就已经气喘吁吁,根本砸不动第二下。
一旁的水生闷不吭声的走过去扶起菟裘敦,然后趁着众人不注意一指头戳到了菟裘敦肋下,菟裘敦疼的一口气没上来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
一时之间现场十分混乱,菟裘鸠忍着痛让人帮忙请郎中,又将里正等人请到了家里。
在郎中为菟裘敦诊脉地时候,菟裘鸠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家父心
疾严重,劳烦里正了。”
这年头所谓的心疾并不是心脏病,而是精神病。
里正严肃地看着他问道“这却又是为何”
菟裘鸠叹了口气说道“不瞒里正,我家之事却是有些混乱,若是里正不嫌弃舍下寒酸,还请留下喝口水,听我慢慢道来。”
里正本来就是要摸清楚辖区内居民的底细,自然不肯走。
其他邻里街坊也都想留下来听一听,菟裘鸠也没赶他们,让水生倒了几碗水说道“刚刚搬迁至此,招待不周,还请诸位莫要介意。”
大家当然也不介意,毕竟是来听八卦的。
菟裘鸠也没打算隐瞒,直接将他们家之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最后无奈说道“我如今侥幸得爵,阿父让我去为继母和弟弟们赎罪,可岁俸未发,粮田未种,我这里的粮食还是叔父担心我挨饿而赠与,又哪里有钱为他们赎罪阿父这段时间过得不好,得了心疾,竟打算让我售卖田产与房宅,此等违法之事又如何能行我自是不能答应,阿父便说要告我忤逆,唉,如今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里正听完皱眉想了一会,这件事情的确很复杂,严格来说是律法与律法的冲突。
按照律法明文规定,菟裘鸠应该听从菟裘敦之言,可私自售卖朝廷赐予的田宅,那可是大罪,要杀头的。
里正活了这么久都没有遇到过这种邪门事情,普通百姓纵然不如官吏对律法熟悉,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却十分清楚。
他们这些里正有的时候也负责普法,但凡脑子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做出教唆儿子贩卖爵位赐予的田产这种事情,严格来说这也算是违法,菟裘敦是要受罚的
在听里正说完之后,菟裘鸠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道“我阿父心疾严重,思子心切是以口不择言,可否请求里正网开一面也请诸位邻里街坊帮帮忙,就当阿父是胡言乱语,莫要将他的话当真罢。”
他说着起身对着众人行了一圈的礼,众人回避的回避,回礼的回礼。
里正叹气说道“也罢,你以后可要看好他,莫要让他再胡言乱语。”
菟裘鸠无奈“我尽量,若是若是有人遇到他,无论他说什么都请不要理会,以免他说出大逆不道之言牵连诸位。”
众人立刻答应,纷纷表示不会跟菟裘敦说话,这年头谁都怕被牵连啊,毕竟秦法可是规定的很细致,祸从口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里正好脾气地点头答应不责怪菟裘敦之后又有些好奇问道“只是不知小郎君这爵位又是如何得来”
菟裘鸠擦了擦眼睛,眼眶略红,吸吸鼻子说道“之前见阿父神志不清,叔父心疼我年幼便要为生计奔波,便为我纳粟拜爵,得了公士爵位。”
里正抬眼看了看他头上的梯形板冠说道“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