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现在大嫂快要生了。
家里添一个小宝贝,他再出嫁,这样还是一家四口,哥嫂不会寂寞。
他以后也会有小宝宝。
可能也会是一家四口。
早上练习结束,午饭安排在庄子里。
陆瑛确定会留京都几年,主要是在武学担任教官,附带临时安排的外出任务。
在七月时,庄子里就有他的小院了,这次刚好带存银去看看。
这片山地方大,划给教官的住处都还不错,四四方方的屋子,开门进去,正对着的是堂屋主卧,左右各一间耳房。
院子里种了些花花草草,存银看那草叶边缘的锯齿就都认识了。
“是槐城的品种吗”他想了想,又问“你很喜欢槐城”
人总会对给自己带来巨大改变的人和事印象深刻,陆瑛对槐城的感情也是如此。
不过这些花花草草倒不是因为怀念种的,麻烦得很。
“我看你喜欢。”
存银说他不是很喜欢,“草丑,花也丑,还难种,我是因为种了太多年,又失败了很多次,时间长了,养出感情了。”
陆瑛听完就笑,“我没想到你真种。”
存银看着他不说话。
陆瑛还是这样说,“真的,我以为你种两次就会放弃的。”
他们过来时,午饭已经备好。
就在院子里吃,大门都开着。
饭菜摆好,他俩就过去入座。
存银好一会儿没讲话,安静吃着饭。
在陆瑛开口询问时,他说没事,“我刚想我为什么种,发现想不起来了。”
他很多事情都会写信跟陆瑛说,与陆瑛有关的心事,却又都瞒着藏着。
感觉那些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一旦被人觉出苗头,所有往来就都要断了。
所以细究起来,当时的自己未曾察觉,下意识躲避的东西,其实就是想要多一层羁绊。
久未见面,各类圈子都不同,也会怕突然就没话说了。
存银心思细腻,表现出来又会活泼,不爱苦兮兮一张脸,跟人感伤叹气。
难得有一回,都是写信讲的,诉说的都是思念,酸酸甜甜的。
现在想明白了,他也不说,他要有自己的小秘密。
陆瑛又像猜透了他,大手落他头上揉了揉。
这次存银转移的话题很好很自然,他疑惑道“你的手怎么没勾我头发”
他以前被叶存山的手勾过头发,上头的茧厚,细口子多,往他头上拍揉时,头发要被扯到好几根。
陆瑛碰他头好几次,头发都好好的,不觉得痛,所以每回心里都要砰砰砰。
陆瑛说他是往发冠的位置碰,“那边头发扎得紧,我顺着你束发的方向来,没事。”
这份从前没注意到的细心,熬成了一碗鲜甜浓汤,跟碗里的汤水一个样,喝下肚里,甜甜暖暖的。
存银第一次进山打猎,陆瑛不让骑射,他还想争取骑马过去,也被陆瑛拒绝,说走过去,消消食,也活动下腿脚,当热身。
在安全问题上,存银拗不过陆瑛,试探一回,知道没戏,就老老实实答应下来。
走前,还换上了武学的骑射服,外面有轻甲。
他容易满足,一套衣裳就哄得喜笑颜开。
半路上,还跟陆瑛把话题又绕到了孩子身上,他跟陆瑛说以后肯定会打孩子的,“你应该不懂,没下手前,都是舍不得,下手以后,就会惦记了。”
比如他大嫂。
没打过他之前,万般不舍。
打过他一回以后,惦记上手感。
哎。
陆瑛被他提醒,想到了一件事。
他早年时,挺怕程文杰那个小祖宗闹起来,对待程文杰的方式跟家里长辈们一个样,哄着捧着惯着。
后来去府城一趟,云程认亲回来后,他学会了教育弟弟的方式打。
打屁股。
他目光不动声色往存银后边看了眼,听存银嘀嘀咕咕,又去抓存银的手。
存银话语顿了顿,没挣扎,由着他抓。
存银举例了好多他见过的孩子。
有的孩子天生乖巧,比如圆圆,笑一笑心都化了,哭一哭心疼得要命,哪里舍得打。
有的孩子就不行,调皮捣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陆瑛“你我这样的”
存银“我不说了。”
陆瑛问他“你大哥真打你手心”
存银撒了谎,当然不看他,眼睛到处瞄,看看要进入冬季的山山水水大草坪,也看看天上丝丝缕缕的薄云,心想着会晴个好几天,嘴里含糊着应是。
陆瑛说这当哥哥的,打弟弟的方式倒是不同。
存银竖起耳朵。
陆瑛说他打程文杰都是打屁股的。
存银愣了下,侧头看陆瑛,见他笑得开心,一边不懂自己哪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