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宫门”
“擅闯宫门者格杀勿论还不速速远离”
确切来说,安阳还压根没有靠近宫门,便被一列巡逻队伍拦在了宫门外围。
为首的护卫长手持长矛,一个凌厉的翻转,便架起长矛直直朝着安阳面门上刺去
许是安阳这会儿神色游离,思绪并未曾集中,又许是她自幼身在皇宫,浑身自有种临危不乱的芳华之色,故而这一长矛冷不丁朝着她的面门刺来时,只见安阳双眼微微一抬,神色不过微微闪烁了一下,面上竟全无慌乱之色。
看到护卫盛气凌人,一脸凶神恶煞,神情肃穆的驱赶着她。
安阳怔了片刻后,反应了过来。
哦,也是,她虽自幼身在皇宫,然而但凡出行皆是前呼后拥,有她的专属座驾乘骑,看护宫门的护卫看到她的座驾压根不会盘问,自当恭敬放行。
而今日,她既无侍女随从伴驾,又无座驾骑乘,再加上,为皇祖母守孝半年,这大半年来她习惯装束从简,譬如,今日不过穿戴了一件烟绿色裙袍,浑身并无任何华丽装饰,外出时身上本罩了一件雪白狐裘,却因今日阳光明媚,下马车时便落在了马车上了,故而现在一身略微单薄了些。
加之她一路茫然步行走来,双脚早已发疼发酸,一贯端庄华贵的发式也被乱疯搅乱了,故而较之往日的华贵,多了几分凌乱狼狈。
而宫中的护卫时常更替,自去年春安阳被皇祖母轰出宫后,她已有一整年的时间没有进出过宫门了,时下看守宫门的护卫认不得她,也是情有可原。
这是活了十八年,哦,不,如今应该是十九年了,安阳第一次进出宫门时被人当众拦下驱赶。
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愤恨,气愤
其实,并没有。
只是,略有些心情复杂和伤感罢了。
安阳一时远远的抬起眼,朝着那道宏伟庄严的宫门远远看去,忽而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原来,自皇祖母走了后,连这座偌大的宫城,竟也不是她的家了。
这一刻,安阳隐隐察觉到了物是人非,人走茶凉的感觉。
原来,皇祖母的担忧竟不是瞎担忧,那个时候,安阳觉得皇祖母过于杯弓蛇影了,便是他日皇祖母薨逝了,可她依然还是大俞朝的安阳郡主,皇帝依然是她的皇帝舅舅,便是处境再差,又能够差到哪里去了
却不知,这世间多是捧高踩低之人,瞧瞧,如今皇祖母不过才刚走了大半年,她才刚刚出了孝期,便觉得境遇早已今非昔比了。
而安阳隐隐有种错觉,这一切,不过只是个开始罢了。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只见安阳并未曾动怒,反倒是淡淡挤出了一抹淡笑,冲着那名护卫浅浅一笑,一脸温和的轻声开口道“我是安阳郡主。”
安阳缓缓说着。
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任何怒气和任何桀骜之色,平淡的像是在跟人说话打招呼似的。
她这话一落,只见那名护卫神色一愣,继而立马上下打量了安阳一遭,许是见安阳看起来虽狼狈落魄,然而气质端庄,貌美出尘,护卫立马心头一凛,立马将直指着安阳脸面的长矛收了回去,不过却依然一脸狐疑,将信将疑问道“你说你说你是安阳郡主”
说话间再次上下打量了安阳一遭,道“安阳郡主不在将军府好生待着,这会儿跑到这儿来作甚”
言下之意是,便是要来,也断然不会这般孤身一身狼狈而来的。
说着,护卫又扭头问向身后那支护卫队伍道“你们有谁见过安阳郡主”
护卫们闻言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这些外围巡逻的护卫,哪有机会见到郡主尊容,故而一个个纷纷摇头。
那名护卫长见状,眉头一拧,霎时又恢复了几分原先的盛气凌人,只眯着眼盯着安阳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说你是安阳郡主便是安阳郡主呢总得拿出些个凭证来罢整个宫中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人郡主的座驾可是金玉紫蓬座驾,谁见过郡主步行入宫的”
说着,那名护卫又不耐烦的做驱赶状道“去去去,莫要在宫门作乱,不然刀剑可不长眼”
说着,便欲命人再度将安阳给轰走。
这时,安阳将垂落在腰侧的双手缓缓置于腰前,只淡淡扫了那名要来轰她的护卫道“去将你们贺敏贺大统领唤来见我”
说这话时,安阳抬头挺胸,身姿不歪不斜,神色依然温和,却仅仅因为她这个动作,瞬间觉得让她整个气势凌然了起来。
见安阳举止如此不凡,又听到安阳这番话,竟还如此底气十足的直呼他们大统领的名讳,只见那名护卫当即心头一震,这才立马正视上心了起来,一时朝着安阳脸上再度扫去,对上那一双平静无波的双眼,顿时双目紧缩,也不知为何竟当即信了,只心脏一缩,竟丝毫不敢再过唐突造次,只慌忙抱拳,立马弓着身子朝着安阳郡主低头伏身道“郡主郡主还请息怒,请恕小的请恕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