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然就跟抓住了救星似的,忽而醒悟过来,顿时小脸一白,难得一脸慌张的爬过去,抓着丹旸的裙摆,开始求饶道“县主,救救我”
谢衣然的声音带着哆嗦,哭腔。
她此时已然醒悟了过来,自己究竟犯了何等滔天大罪。
丹旸眼下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到安阳,顿时脸色一变,道“安阳,你成心来破坏我的生辰宴是不是我今日都腆着脸如此迁就你了,还将我的亲侍红笙都派了出去专程接驾你一人,就怕你挑我的刺,你你竟还如此打我的脸”
丹旸气急败坏说着,只以为安阳是故意来破坏她的生辰宴的,视线一扫,又扫到了安阳身侧的赫连毓,见两人默契站在一起,顿时又气又嫉妒道“你们你们何时和好了”
丹旸气得跺脚说着。
安阳却只冷冷扫了丹旸一眼,一字一句道“管好你的狗”
话一落,竟将宽而阔的袖子一甩,竟耐心全无,直接面无表情的转身当场走人。
安阳这人素来“随和”,嘴虽有些叼,人虽有些挑剔,实则鲜少当众打人脸面,丹旸认识她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遭见她如此冷若冰霜。
丹旸盼了安阳盼了一早上了,见她这会儿要走,顿时心头一急,急急唤道“安阳,你别走”
话一路,便见安阳脚步一停,丹旸心中一喜,立马撩起裙摆匆匆追了上去,却见安阳此刻正目视前方,丹旸顺着安阳的视线看去,这才看到远处不知何时大皇子来了,而大皇子身侧负手而立的正是刚回京不久的顾无忧是也
丹旸神色一愣。
安阳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自己掌掴她人这一“盛气凌人”的一幕,正好落入了新婚丈夫的眼里。
安阳抬眼看着顾青山。
顾青山也定定看着她。
两人对视了片刻。
这时,外围围观的群众开始兴奋了,坊间皆传,顾家那位顾大少主对新婚妻子安阳郡主甚至不满,故而当年新婚第二日便将她抛了远赴西南上任,直接让高高在上的安阳郡主落下了神坛,沦为了众人笑柄。
而三年后回京却过家门而不入,竟直接去了安伯侯府府上参加一年一度的桃花宴,甚至还赢了一枚美婢带回了家,更是直接坐实了这三年的各类传闻。
他本就对郡主不喜,而眼下,郡主又当着他的面,如此盛气凌人处置其他小娘子。
是的,众人只见她和七公主赫连毓联手掌掴了谢衣然,却不知到底所为何事。
七公主本就是蛮横的暴脾气,她素来我行我素惯了,世人皆知,也没人感到意外,倒是这位安阳郡主,人美心善,宛若神女显世才是她的人设啊,如今,这咄咄逼人的一幕,落入众人眼里,隐隐有种人设崩塌的意味。
谢衣然见到顾青山,瞬间就跟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大人,顾顾大人,我我无心,我无心的”
话说谢衣然爬到顾青山脚边,抱着他的脚语无伦次的求饶着。
别人不知,她却知道,太后在安阳心中的地位和价值,她连求都不敢求到安阳面前去,她开不了这个口。
一向傲气的谢衣然这会儿是当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诅咒太后,而且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轻则是要被处死,重则重则是要被满门抄斩的,尤其,太后此时若若有个三长两短的话。
谢衣然简直不敢想象。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悉数落到了顾青山身上。
只见顾青山垂目看了眼脚边的女子,目光落在谢衣然两颊胀红、一脸狼狈的脸上看了片刻,半晌,忽而淡淡开口,却是冲着身侧的大皇子道“大皇子随身携带的玉骨去淤膏,不知微臣可否讨要一二”
顾青山骤然朝着大皇子开着口。
大皇子赫连英有些意外,不过视线落在谢衣然脸上那十道鲜红刺目的手指印上,露出了一抹了然,只微微笑着道“无忧难得开口,有何不可。”
说着,亲自将随身携带的御中之物给了顾青山。
谢衣然见状,顿时心中大喜。
却见那顾青山将玉瓶缓缓打开,置于鼻下轻嗅了一下,下一刻,蹙了蹙眉,片刻后,将眉头舒展开来,却是忽而远远冲着十几步开外的安阳道“过来。”
嘴上虽让对方过来,然而话一落,却分明见他先一步将步子一抬,直接越过了谢衣然,而后先一步,一步一步朝着十几步开外的安阳郡主方位踏了去,一路走到了安阳跟前,对安阳开口问道“手可打疼呢”
顾青山抿着唇,定定看着安阳,缓缓说着。
话一落,朝着安阳伸出了手。
安阳似愣了一下,试探的将手抬起
下一刻,便见顾青山将安阳的手一握,随即轻轻翻转开来,悉心查看,便见她手心发红了一片。
她的手白,那一抹红现得十足碍眼。
顾青山将玉瓶里的药膏缓缓倒出来,旁若无人的倒在了安阳的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