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染发对身体不好。”
飘着雪的情人节黄昏,盛小月抱着一大束粉玫瑰,敲开了那扇有些旧的家门。
“刚吃完饭。”他问,“怎么了妈。”
贺桥是刚收拾完厨房走出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收回视线时,发现坐在沙发上的池雪焰正定定地望过来。
“所以每次我拿你衣服的时候,你都很开心吗”
可是她真的很想带花过来。
“你撒谎。”
然后,他如愿以偿地感受到对方陡然停住动作的僵硬。
贺桥不再拒绝她的热情,在一旁耐心地教她步骤。
贺桥说“嗯,以后不开静音了。”
初次见面的红发青年用柔和的声音回应她“粉色也很好看。”
她听见这句话时,竟愣了几秒,才有些紧张地反问“我可以过来吗你朋友不介意吗”
“没有。”
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很清晰,贺桥凝眸看着身边近在咫尺的“朋友”。
贺桥走到沙发旁,坐在了他身边。
但在这个狭小温暖的家里,身处馥郁的玫瑰香气中,她什么都没有想。
“有一点,我闻得出来。我以前染过粉色哦,特别漂亮。”
“没有撒谎。”
后天是池雪焰的生日。
但贺桥清晰地听见电话那端传来的电视机背景音。
而盛小月恰好带来了一束属于母亲的粉玫瑰。
外加有生以来第一次分外高涨的下厨热情。
这份开心悄然轻抚着他心底的愧疚。
贺桥很久没有看见这么开心的母亲了。
他握着遥控器,调低了电视音量,好像在认真地听自己与母亲的对话。
第二天,他的手机里响起母亲打来的电话时,他没有故意忽略,而是接起了那个电话。
贺桥觉得模样平平无奇,但可以加滤镜,盛小月兴高采烈地拍照发了个朋友圈。
“还有,他不仅仅是朋友。”
贺桥安静地在厨房忙碌着,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母亲一定听出了他毫不掩饰的,与偶尔回家时截然不同的平淡语气。
放下了已过去的事。
“那你在心疼自己的衬衣吗”
这是她对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年轻人说的第一句话,带着一点点略显孩子气的懊恼,和纯然的欣喜。
涌进厨房的夕阳将他的神情浸染得很柔软。
每一件都被认真地洗过,即使染发剂的痕迹无法完全洗净。
母亲知道他和一个朋友住在一起,知道大概的位置,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
他做了一个最平常的选择。
贺桥在水池前洗碗,池雪焰倚在厨房门口,听着八点档电视剧的情节,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
还有融尽了积雪的答案。
盛小月顾不上那些陌生的小技巧,已经开始斗志满满地挽袖子“就做炒饭了,把蛋和饭混在一起炒一炒而已嘛,不会难吃到哪里去,我肯定可以的。”
趁客厅里的母亲注意不到这里的时候,池雪焰走过去,伸手从背后环抱住正在洗碗的人。
此刻,他正注视着池雪焰的眼睛,看见那里面有一种晶莹闪烁着的、温柔的色彩。
“好。”
圈子只有那么大,她早就听说过池雪焰的名字,也听说过那些似是而非的纠葛往事。
“我应该买红玫瑰的,更衬你的发色,真好看。”
“”
池雪焰先是笑了,然后几近无声地对他做了口型。
“没什么事,就是刚才看见一个新闻,知道你住的地方附近出了桩命案,人还在逃,怪吓人的,所以就想跟你说一声,你听说了吗”
八点到了,茶几上摆着池雪焰洗的水果,花瓶中放着盛小月带来的粉玫瑰,电视里播放着贺桥选中的肥皂剧。
抽油烟机吵闹地响着,池雪焰站在厨房的玻璃门外,静静地看着他们。
真正的开心。
从发色开始,她和池雪焰有许多话可以聊。
电话接通时,贺桥听见母亲来不及掩饰的惊讶“咦,你今天没开静音呀”
透明的眼泪渐渐打湿了贺桥的肩膀,却没有传出一丝哽咽的声音。
池雪焰不想要属于生日的蛋糕,也不想要属于情人节的红玫瑰,只要一顿平常的晚餐。
他笑着说“贺桥,跟我结婚吧。”
所以贺桥好像也一并放下了。
房门打开,当她看见数日不见的儿子,还有他身边有着耀眼红发的青年时,忽然觉得,一点也不奇怪。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母亲却没有在看一贯喜爱的电视剧。
贺桥说“在家。”
因此,他在刹那间有了决定,主动问母亲“你要过来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