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关于突然出现的主角。
就像他对贺桥说的那样,起初,他对段若的感受有些复杂,后来很快因为玩笑而消散了。
无论如何,都跟“情敌”不沾边。
在他看来,记忆和经历形成视角,视角又决定了看待人和事的感觉。
他并没有经历中的那些情节,哪怕听贺桥事无巨细地讲一遍,也不算是一种真正亲身体验过的记忆,很难生出实感,只能当作一个遥远的故事来听。
比如他此刻既不爱,也不恨误解过“自己”好意的陆斯翊,同样不会对所谓的情敌段若有什么敌意。
池雪焰目前对陆斯翊的最大感受,就是好奇这个一心沉迷实验的研究生到底刷不刷朋友圈,又有没有看见酒吧老板发的那条婚礼动态。
他一度想过要问王绍京,陆斯翊有没有点赞。
但暂时没想好该怎么开口问,才显得比较合理。
也不能把什么离谱的要求都推给算命先生。
至于段若,池雪焰一想到他,就会连带着想起小黄老师慢悠悠喊出口的那声段落。
还有那首的确十分好听的歌。
一个是性格异常固执,但会对帮助过自己的陌生人表达基本礼貌和关心的冷淡学生,另一个是对音乐充满热忱,会拿一种近乎羡慕的目光望着他的落魄歌手。
总之,在面对这两位主角现在的模样时,大反派的心情一点都严肃不起来。
何况,他也并不是书中那个坏事做尽的“池雪焰”。
所以深思之后,池雪焰更愿意把贺桥口中的故事,看作是世界的一种可能性。
至少,在今天这条分岔的十字路口上,段若走向了段落。
虽然贺桥此前没有跟他提起过段若,但他不觉得在故事中,也有这个情节。
贺桥打来电话时的语气是犹疑的,显然没有想到会在今天遇见段若。
这通电话里传递出的种种线索,让这句“钓鱼”听起来实在不太像它的本来含义。
“我也没有亲眼见过,我猜是真的。”贺桥说,“音乐部的同事让他做部门代表在仪式上发言,所以黎秘书告诉了我这件事。”
紧接着,贺桥听到一声懒洋洋的回应“还挺快,恭喜。”
他似乎真的很像一千零一夜里那个爱听故事的国王。
电话接通的瞬间,贺桥认出了苏誉的声音,也听见模糊的环境噪音。
在海风自带的噪音里,这点交谈声完全吓不走鱼,苏誉甚至让船长放起了符合他心情的音乐。
池雪焰这样想着,走向自己住了好些年的房间,准备洗漱睡觉,迎接新的一天。
他好像在下意识收集贺桥身上出现的线索。
这次,池雪焰答应得很干脆“好,明天见。”
他从小就迷恋未知带来的不确定性。
蹦极下坠时的心跳,恐怖片里随时可能出现的惊吓镜头,或哭闹或听话的小朋友,每一颗状况不同的坏牙这些都是池雪焰喜欢的未知。
旁边,苏誉的长篇大论不停地被晃动的鱼竿打断。
池雪焰刚收起一杆,口袋里的手机蓦地响起。
所以贺桥不动声色地转换了话题“你还记得小黄吗”
而贺桥的出现,为他带来了一种更神秘的未知。
反正他们本来也意不在鱼。
苏律师情真意切“我还以为会跟她走到最后的。”
但鱼却接连不断地主动咬钩。
同时还传来一阵迷离的音乐声。
在他平缓的叙述里,电话那端的笑声像一片羽毛,轻盈地卷在电波与信号中飘来。
“怎么又来了,好烦,靠我的酒要洒了老池快帮我拿着点”
贺桥收敛思绪,道明来意“诊所对面的写字楼可以入驻了,下周一开始正式在那里办公,周日会有一个简单的乔迁仪式。”
“嗯,在下午,我家人应该都会过来。”贺桥礼貌地征求他的意见,“你想出席吗”
他说的时候,池雪焰忍不住笑了出来,轻声问“真的吗”
“一旦有人叫他全名,他的反应会变得更慢,像电量不足的机器人,仿佛被名字诅咒了。”
来电人是两天没见的贺桥。
他有些意外地接起。
船长盯着方向,后面的池雪焰一边很不走心地等鱼上钩,一边听旁边的苏誉长吁短叹,旁边的桌台上放着酒。
不知道下一个故事,会出现在什么时候。
池雪焰想象不到任何一种可以与之相比的替代品。
“对。”池雪焰的语气很坦然,“找我有事吗”
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未知与冒险。
如同一个行走在谜题中的探索者,带着一种新奇且愉悦的心情。
看起来是没什么机会了。
贺桥现在应该独自待在新房里,享受着终于拥有的自由。
所以,在这份已经可以迈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