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副将等人“”
若说方才只是羡慕,现下则是直接嫉妒上了好吗
他们有心想讨教一二,要朝哪个方向磕头才能生出这样出息的闺女,但转念一想,这也不是常大将军生的啊
若凭自己的本领生的且罢了这闺女甚至是常大将军捡来的
更气了
有人脸上在笑,牙却越咬越紧,也有人萌生了现下就转身离开,出门擦亮眼睛捡一捡,用以改善祖坟风水的心思。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肖旻,肖主帅保持良好心态的秘笈在于他也是“常大将军捡闺女”之事的间接受益者。
这几场仗打下来,他打的究竟有多么地浑水摸鱼,滥竽充数,狐假虎威,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只可惜,这样的神仙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抗倭没他什么事了,圣旨之上已经言明,留下八万大军随宁远将军抗倭,余下大军随他归京领赏。
而领赏之后,必然也没几天清闲日子可过,四处都在爆发兵乱,且还有的是仗要打。
想到接下来只能自力更生的苦日子,再看着面前笑容欣慰的忠勇侯,肖主帅逐渐也有些心态失衡的迹象。
内院中,常岁宁被剥光后,叫人塞进了浴桶中。
荠菜将几朵路上现揪的、粉的黄的花瓣撕碎,一股脑洒进桶内。
浴桶边围了满满当当的人,添水的,拿皂角的,帮着搓头发的,陪说话的热闹的好像菜市口。
常岁宁觉得这也就是她了,但凡换个其他人来,大抵都是受不住这份盛情的。
从浴桶中被捞出来后,擦干了身子,穿上雪白干净的里衣,喜儿才笑着捧来簇新的刺史袍服。
众人七手八脚,帮着常岁宁一件件地套上去,系上玉带,佩上鱼袋,蹬上云靴。
常岁宁站在镜前,半干的浓密乌发尚且披散着,只差了一顶官帽,但衣物合不合身已是试出来了,大致是合身的。
看着那镜前着绯红宽大袍服的少女,荠菜忽而有些失神,她上一回见这般年纪的女郎被这般热闹地围着更衣,是那女郎出嫁前,试喜服。
同样是新衣,穿上便会引来无数瞩目的新衣通往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天地。
面对热情高涨的她们,那从始至终都不曾扫兴、由着她们折腾的少女从镜前转过身来,展开双臂,微抬起下颌,白皙的脸上一团笑意,眼眸清亮远澈如山川河流,问“好看吗”
荠菜蓦地眼睛一酸,大力点头“好看”
她没有很精妙准确的言辞可以表述此刻的感受,她只觉得,穿上这身袍服便意味着拥有更大的能耐当然是好看的
“俊太俊了”李潼扶住常岁宁的肩,拿惊为天人的神态道“常妹妹实是我见过最俊俏的少年女郎”
她无比真心实意地道“若常妹妹是个男儿,我说什么都要将自己嫁了”
一群娘子们闻言都笑起来。
李潼虽在玩笑,却也知晓,这世间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深深吸引,并非只有男女之情才可以做到,也并非只有嫁,才能相守相随。
常妹妹有着远超寻常人的能力与眼界,却又开阔包容,就如同她公务缠身,平日并不愿折腾这些无意义的琐事,却仍配合着她们玩闹,事虽小,可见兼爱之气。
这样的常妹妹,注定会吸引太多人甘愿追随。
一片说笑声中,守在外面的阿点忍不住出声问“好了吗,我可以进来了么”
“倒将阿点将军忘了阿点将军快快请进吧”
得了准允,阿点这才迫不及待地进来,一双天真澄澈的眸子落到那道身影上,呆了呆,才道“好看
只有这样的好看,才最像殿下
阿点又上前两步,捧过一旁的官帽,走到常岁宁面前,也不管她有无束发,便替她戴在头顶,而后认真称赞道“这样更好看”
常岁宁仰脸朝他笑着。
一旁的姚冉却没由来地冒出一个想法来或许还能更“好看”。
她自己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于是再次被自己吓着,再次在心中嗔怪自己怕不是当真疯魔了。
次日晨早,扬州刺史府外,在一众扬州属官及官差仆役的翘首以盼之下,终于迎来了他们的新任刺史。
大盛第一位女刺史这开天辟地头一遭,竟好巧不巧地落在了他们扬州头上。
虽尚且不知是福是祸,但人家杀徐正业,帮他们收回扬州,这是不争的事实。
且这位虽是个女郎,却是个胆大包天到敢向天子讨职的女郎,用脚想一想也知道轻易惹不得。
故而,他们此刻都很是安分守己,至少表面上没有胆敢挑刺找茬的人,更多的是忐忑与观望。
踏着夏日晨光,穿着刺史章纹绯色袍服的常岁宁,身后带着一群亲信,在刺史府外勒马。
那些官员们抬头看去,只见那为首的少女着宽大绯袍,佩剑在侧,身下是一匹极健硕的烈马。
为何一眼便知是烈马呢
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