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春竹无措地寻向老太太。
老戚氏“”
施晚意就没有一次按照她的预想行事过。
且每一次都弄得一团乱。
他们还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老戚氏不满“没凭没据,胡言乱语”
陆侍郎冷眼看她,“果真是胡言乱语吗”
全家人,竟然没一个认为她无辜。
老戚氏恼羞成怒,“好啊,别人闹几句,便全都是我的不是了,干脆往后府里都胡搅蛮缠”
“嘭”
陆侍郎暴怒,这一巴掌拍在桌上,茶盏都巅起来些许。
“戚氏,你还不胡搅蛮缠吗”
“陆道源你有良心吗”老戚氏不敢置信地看他。
陆侍郎若打定主意,她便是再不满也不敢违背。
可现下他竟然当众给她难堪
老戚氏气急,猛起身,还没与他分辨,便眼一翻,昏了过去。
“母亲”
三郎陆代一个箭步冲上去接住她。
四郎陆值、陆芮和戚春竹全都担心地拥上去。
戚春竹怀着孕,不敢硬凑,便站在外头焦急地喊“快找大夫”
正堂因为老戚氏昏迷,一片混乱。
陆侍郎向老妻的方向走了一步,随即停下,转头命令,“去拦住大夫人。”
正堂的下人们听主子的令,匆匆忙忙往外走。
另一头,施晚意倒腾着两条腿,跑得飞起,披帛飘扬在身后,跃然轻盈。
府里下人只能看见她刷地从眼前闪过,视线跟过去,只记得晚霞灿然,和高墙深院困不住的翩跹裙摆。
而施晚意需得低头捂紧嘴,才能遮住她的笑意。
她今日这个贱犯的,毫无准备,实属超常发挥。
最重要的是,很久没有这么奋力地奔跑过,胸口火烧火燎的,每一脚落在实地上却都踏实至极。
活着,便是快活的。
施晚意离开正院,便放下遮挡在面前的手,双手提着裙裾,跑过游廊曲栏,跑过碧瓦雕墙,跑过曲池板桥
直到飞进东院。
“嬷嬷,嬷嬷”
施晚意一踏进东院门便喊起人。
宋婆子匆匆忙忙从屋里出来,“老奴在呢,怎么了娘子”
施晚意站在庭院中微微喘息,双眸晶亮,笑容灿烂道“嬷嬷,教人备马车,咱们这就出门。”
她眼里是盎然的生机,璀璨夺目。
宋婆子失神的片刻,手腕已经被施晚意拉起,快步向前院。
“娘子,还没收拾”
“收拾什么,又不是不回来,先走了再说。”
施晚意有承担一切的勇气,自然能说走就走。
她迁就宋婆子,没有像回来时那般跑动,宋婆子还有功夫回身交代一二。
一老一少穿过穿堂,撞上听到声音出来的陆姝,施晚意顺手拉起她,一手一个一起往外走。
陆姝发懵,“去哪儿”
“甭管。”
施晚意脚下不停,三人并两个随身婢女一路穿过外院,几乎不停歇地踏上马车。
外院偏房门口,陆一钊看着她们的身影匆匆走过,眼露疑惑。
而随后赶来的正院下人,追到东院门口,瞧着大夫人的马车远去,一耷拉肩,又赶忙套马车,准备去追。
马车上,施晚意吩咐赶车的护卫“不回施家,找一家客栈住。”
宋婆子一头雾水,“您今日是哪一出。”
施晚意也没背着陆姝,说“老夫人招我们到正院议得是二房想要一万两疏通关系的事儿,我不同意,争论几句,被训斥了,我就说要回娘家。”
她说得轻描淡写,宋婆子和陆姝完全体会不到陆家其他人的复杂心情。
偏心如宋婆子,当即便撸起袖子,怒道“他们敢训斥您”
施晚意轻咳一声,按住宋婆子的手臂,顺手撸下她的袖子,“您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轻易接回去的。”
陆姝咬嘴唇,揪起眉头,“你”
但她纠结半晌,也没吐出其他话,反而越发纠结。
施晚意手捏着她的圆下巴,手动转头,“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就没关系。
陆姝小手一抱,背对她靠在马车厢上。
宋婆子问“您为何不回施家”
陆姝竖起耳朵听。
“回去出不来怎么办”
毕竟施老夫人连锁人都干得出来,她这么回去,正撞人手里。
施晚意摸摸下巴,“得再买个宅子,万一也有个落脚之所。”
养着书生的宅子不好大张旗鼓地住进去,织坊所在的宅地大,却不方便住。
宋婆子手指点点算算,点头“好,老奴让人去买。”
施晚意看见她动作,“嬷嬷,我不会真没钱了吧”
宋婆子摇头,“我算算您还能败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