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春早有人家了。”
张清林没有回答弟弟的话,转身躺在床上。春早和谷燕来的事几乎全古城人都知道了,就连面馆叔叔都在说“裁缝铺的春早真出息。”
他没喜欢过任何一个姑娘,也不确定自己对春早到底什么感情,他喜欢跟春早说话。就那么几句话,却不生分。春早笑起来也好看,眼睛弯弯的,嘴角扬着,像窗前卧着的那只小猫,让人忍不住想挠她脑门。
他破天荒失眠了。
第二天春早真的来了,她站在桌前对张清林说“衣服给我。”
张清林有点不好意思,他还有一件替换的衣服,但清早被张路清穿走了。
“改天再缝吧。”张清林说“不急。你先拿书,五次呢。”
春早哦了声,看了他一眼,去书架前挑书,登记完就走了,多一句话都没说。
到了家开始从母亲的簸箩里翻找碎布料和边角料,母亲问她“做什么啊春早”
“做衣服。”
春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拿出尺子在自己身上比划。张清林比她高出整一头,他的肩膀比她宽出近一手,指尖贴在裤缝那里,胳膊大概这么长。
春早跟张清林不熟,依着大概的印象画出了尺寸。春早没体验过没换洗衣服穿,她家开裁缝铺,总有废料子,没衣服穿就拼拼凑凑能做出一件来。她总穿那些拼接料子做出来的衣服,也不觉得寒碜。
张清林应该也不会。他都没有避讳过他身上的布丁。
她罕见地两天没有抄书,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睁眼就开始做衣服。老式缝纫机被她踩得很熟练,大概拼到一起后就全是针线活了。她动作快,针脚却均匀细密,接缝好看。
第三天傍晚,把衣服往布口袋里一装,抱着书出门了。书店里只有张清林,他在一盏昏暗的灯下临摹。
春早把衣服放到桌上“给你的。”
“什么”
“衣服。多余衣料拼的,你修书时候穿。”
“春早。”张清林受之有愧,又何况这是一件衣服,她亲手做的,这礼物太重了。
春早手一摆“一件衣服而已,别说啦。”
张清林脸红了。春早这姑娘讲话轻声慢语,却带着一点活泼。她拿出衣服来“你比一比。”
“不合适我再改。”
“我不能穿。”
“怕对我不好是吧”春早笑了“良子巷好多人穿我做的衣服呢,不信你明天去看一眼,这种布料缝起来的都是我做的。”
她让张清林站直身体,将衣服在他身后比。春早觉得自己的脑子真不差,依照那几面之缘估摸出的尺寸倒是刚刚好。满意点点头“很合身。因为是你穿,我没捡花料子做。都是深的灰的,怕不好看,还大概走出了图案。”
张清林拿过衣服在灯下看,可不,春早在衣服上走出了水波纹。
“春透水波明。”他念了一句。
春早听进去了,想了想,点点头“对。”
“谢谢你,春早。”
“别客气,让我白看几次书。”
“冲这件衣服,一辈子白看。”张清林说完这句,觉出不妥,想解释“我”
春早却点头“那我不亏。书是无价宝。”她去书架上找了几本书,走了。
张清林看着那件衣服很久,喜欢得不得了,回到房间换上衣服,就着母亲那面小镜子照了照。春早手真巧,她做的衣服比买来的还要好看,甚至并不觉得是拼接布料,会以为是什么新时兴的款式。
张清林陷入两难。
舍不得穿也舍不得不穿,就这么折腾很久,终于脱下来小心翼翼折起来。
第二天替父亲跑腿,拐到了良子巷,看到真如春早所说,有两个小孩穿着拼接衣服,但大人没有。
张清林心里一阵热。
他看到了春早心底的热情和善良,这比她本人还要美。
张清林知道自己真的爱上了春早。
他跟张路清说“我确定我这辈子非春早不娶。”
“你娶不到春早的。就算能娶到,娶来吃苦吗”张路清说“其实妈是为了你好,跟朱兰结婚,至少你的日子不会难熬。”
“我不会跟朱兰结婚的。我也不会让春早吃苦。”
张清林本就对朱兰无意,所以别人越撮合,他越抵触。到现在,远远看到朱兰就避开,一句话都不肯多说了。
朱兰来了几次都见不到张清林,索性拉着自己母亲来书店,老人们坐在里面聊天,她在外面等他。
张路清给她送水,她接过去,并不多看他一眼,只是悻悻问他“你哥哥最近怎么老不在家”
“他晚上要去工作。”张路清说“白天又很忙。”
“什么工作”
“我也不知道。”
张路清陪朱兰坐着。看朱兰的嘴倔强的嘟着,满脸不悦。有心想安慰她几句,又不知怎么开口。只能拘谨地坐在那,朱兰要喝水,他就递杯子过去。不然就剥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