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院的时候两个人正站在那,看到他来齐声问他“你来干什么”
“我老婆低血糖,我来看一眼。”梁暮面不改色走进去,站在张晨星旁边。他已经想好待会儿两个人再闹起来怎么办了,一人一棍子敲晕扔一起,大家都清净了。
“你这个钻戒呢,我不是想据为己有。我怕你转手送给别人恶心我。但我今天想通了,东西是你的,你送给谁都跟我没关系。”周茉把盒子递过去“喏,给你。”
“行。那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唐光稷接过去攥在手里,四下看了看“现在跟哪个弟弟谈恋爱呢”
“说了你也不认识。”
“那个烂成一滩泥的弟弟呢”
“与你无关。”周茉脖子仰着,誓死不低头的姿态。唐光稷斜眼看她一眼,笑了。
“你笑什么”
“没事。”唐光稷把钻戒揣进大衣口袋“我走了。回见。”
“别,不见了。”周茉把他推出去,关上院门,对张晨星眨眨眼。
“周茉又出幺蛾子了。”梁暮说。
这事就算过去,没有人放在心上。
马上要过年,程予秋催梁暮回去,说七大姑八大姨过年事情多,要他回家帮忙。梁暮想找个机会跟程予秋谈一谈,但程予秋都强势拒绝“我不谈,你给我回来过年。”
在小年那天,梁暮给程予秋发了条消息“来古城过年吧你之前不是说喜欢古城过年的气氛吗”
“我不去”程予秋说“我就问你回不回来”
“不回。”梁暮说。
“你是不是又跟张晨星在一起了”
“是。”
程予秋快要心梗了,想起上一次两个人闹成那样,梁暮快要死了一样,就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太没出息。她跟老梁哭了一鼻子,说“那张晨星有什么好啊”想起张晨星对人那掏心掏肺的样子,又觉得自己这么说过分“就算张晨星好,那她对他那样,他不长记性吗气死我得了”
“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就去古城过年。反正你喜欢,儿子也邀请你。现在是什么情形你都不知道,就会瞎操心”
“我不去”程予秋哼了一声“张晨星又没邀请我,那古城是她家,她不请我我不去”
程予秋正在发脾气,梁暮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劈头盖脸地骂梁暮“你自己愿意没皮没脸你就自己没皮没脸,别拉着你妈你不回来过年让我去,人家愿意吗还有,你怎么答应我的这辈子离她远远的”
程予秋骂了半天,听到电话那边没动静,就说“你怎么不说话你哑巴了”
“我是想邀请您来古城过年。”
电话那边是张晨星说话,程予秋登时红了脸,支吾一下“你什么时候拿电话的”
“从你自己愿意没皮没脸那句开始。”
“”程予秋咳了声“我不是冲你啊,我觉得梁暮没出息。”
“我知道。”张晨星说“我们应该去北京过年,但今年过年期间,梁暮那个纪录片要拍古城的年俗,所以”
“你现在说话挺利索。”程予秋说“我知道了。”
梁暮拿过电话,故意逗程予秋“说人坏话被抓到了吧丢人不丢人。”
“我算白养你了。”程予秋说。
尽管她不同意梁暮吃回头草,但梁暮现在又跟她拌嘴了,让她觉得或许梁暮又被张晨星治愈了。这世界上就是有这种说不清的事,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了。
那头梁暮笑着问张晨星“今年过年你可以送我一份礼物吗”
“可以。”
“我自己选”
“不可以。”
“那你准备送我什么”梁暮问。
“结婚证。”
梁暮明显感觉自己憋了一口大气不敢喘,直直看着张晨星,怕她紧接着说逗你的。可张晨星却看向他“你还敢不敢再跟我结一次婚”
“不离婚那种吗”梁暮问她。
张晨星点点头。
梁暮笑了,顺手抽出一本书来,翻到第一页,把笔放上去“写个婚姻誓约。”
“什么誓约”
“谁提离婚谁是狗。”
“在我辛苦修的诗经上”
“对。”
梁暮有点孩子气,他需要张晨星给他一个能得到的承诺“我写,你签字画押。”
梁暮大笔一挥写下谁提离婚谁是狗。然后自己率先签字,按手印,又推给张晨星。
张晨星实在不想在“狗”下面签字,于是提笔写下生同衾,死同椁。
按手印的时候,将手印与梁暮的手印交叠按在一起,像一颗鲜红的心。
梁暮捧起来看了很久,感动不已。又把这本书放到卧室书架的显眼位置去方便随时翻看。
他们在年前最后一个工作日领证,两个人清早牵着手去面馆吃了一碗面,然后骑着那辆破自行车,梁暮载着张晨星骑过悠长的小巷,张晨星仰起头看到眼前的浮光掠影,微微闭上眼睛,又将头靠在梁暮背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