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忆寒闯进结契大典就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但那时还能强自安慰自己这不过是那妖女剃头桃子一头热,无伤大雅,但是此时看着封云清脸上那细微的表情,终于不得不承认,这怕是要糟了。
“云清,这可是天劫,不容旁人插手。”最后,他只能无力的提醒。
这句话自是有深意的。
历来天劫都是天道对他们这些逆天而行的修士的一种磨练,只能靠自己抗,一旦有旁人帮忙,那天道有感,降下的雷劫必定会更加凶险。乌忆寒现在不肯离开,便会自动被天道默认为是渡劫之人所用的投机之法。
如今封云清和韵莲同时晋升化神,各自的雷劫彼此交融,本就比单独渡劫难了数倍,再加上个乌忆寒,那
这个道理封云清不可能不懂,但他即将要强行将怀中女子抛开时,第一道天雷却已经势不可挡的落了下来。
这一道天雷是封云清和韵莲两人的劫难相加,更添了乌忆寒在其中,其势可怖远超普通的化神天劫,黑紫交加的电光从天空倾泻而下,刺眼的光芒覆盖了周围足有数十里。连曲亭等人也不得不紧闭双目,使出各自的手段遮挡这足能镇人心魄,动摇灵基的雷光。
天雷共有三九之数,一九之后有片刻的喘息,曲亭趁机放下手睁眼向两个爱徒看去。
他们之间相隔不过两丈,两人为渡天劫同时在原地盘坐。
韵莲的衣角已经有些焦黑,累赘的凤冠从中劈开跌落在地上,长发凌乱的披散下来,若不是身上还穿着喜服,已经没人能认出这是一个一刻之前还满心幸福的新娘子。
这才只过了三分之一,她便有些招架不住了,就算这次天劫非比寻常,以她的修为也不至于此,只能说心魔难挨更甚于雷劫,她身上的魔气几乎要溢出来,让韵莲分心难以应付。
在那样刺目的雷光中,她却始终倔强的睁着双眼,似要将眼前的一幕深深的映入眼底,刻在心头。
内外眼角纷纷留下血泪来,显得分外可怖,但是一向端庄自持,不肯在外人面前露出半分狼狈的韵莲仙子此时却毫不在意。
她已经模糊的视线中映出了封云清的影子,以前在危难之时与她互相扶持的男人,现在紧闭双眼,微弯其脊背,将另一个女人按在膝上,牢牢护在怀中。
封云清微微睁眼看向韵莲。
“渡劫要紧”
韵莲不知道为什么他当着自己面抱着别的女人,还可以做到这么冷静。
她觉得十分可笑,不禁不合时宜的抽空思考了一下,若是换了封云清自己,在结契大典上被道侣戴了绿帽子,还戴的天下皆知,还能不能这样“以大局为重”。
马上,新一轮的天雷汇集而至,比上一轮的声势更为浩大。
韵莲的修为和封云清不分伯仲,但她现在心境不稳,受心魔侵袭完全没办法集中心神,故而应对的格外困难。
封云清一手牢牢的将乌忆寒护住,在天雷的击打下也并非游刃有余。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种因为局外人闯入而难度增加的劫难还有一种补救的方式。
那就是将此人诛杀,一旦人死灯灭,天雷的强度自然就会恢复原状。
尤其乌忆寒是魔界的人,与他们这些修道者势不两立,她的手上也不知染过多少正道人士的血,换了任何一个人来,为了顺利化神,斩杀这个本就敌对的人,简直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
如果封云清真的像过去近百年宣称的的那样,对这魔界的女人毫无好感的话。
但是封云清明显不考虑这样的方式,他下意识的将乌忆寒护在身下,替她结下了灭顶的雷劫,并没有流露出杀意。
体内的真气一点点的化为魔气,铺天盖地的蓝紫色此起披伏,罡风越来越大,几乎像是要将整个大地席卷而起,韵莲的视线里慢慢铺满了血红,再也看不清那个与自己并肩走过数百年岁月的男子。
在不远处旁观的师门长辈们,眼睁睁的看着韵莲身上原本纯净污垢的真气染上了丝丝缕缕的黑丝,当下如临大敌,更有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法器。
曲亭其实早就知道这些年外界对封云清与乌忆寒关系的猜测始终是韵莲心中的一道结,他们之间的纠葛实在是太错综复杂了,即使封云清表现的冷淡,一个绝色佳人一再对道侣死缠烂打,再豁达的女人也不可能全无芥蒂。
修行之人,最忌的就是执念,一旦心魔难解,最后入了魔,就一切都覆水难收了,可是事涉男女就没有简单能了断的,曲亭作为师父更担心她的修为日渐加深,到了晋升化神会被心魔趁虚而入。
因此只能告诫徒弟尽力压制修为,加紧让两人结契,想着等他们真正结成道侣,这心结自然就解了,到时候进入化神期水到渠成。
谁知道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妖女竟然如此大胆,拼着性命不要闯进结契大典的现场,当着他们这些仙道前辈的面来“抢亲”,几乎把万仪宗的面子踩在了脚底下。
就算封云清表现出了驱赶的意思,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相